凯瑟琳在电话那头“咦”了一声,“优妮,你说通她了吗?”
优利卡声音低沉,“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她答应的。”
凯瑟琳很不赞同地道,“优妮,你不能这样替她做决定。你应该提前告知她风险,然后和她一起面对。”
优利卡叹气,她知道理应如此,但她做不到。
棠的身份太过于特殊,黑鹤的高层,偏偏和她有牵扯,如果那些人得知她不是一般的“家族特殊成员”,而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神子,黑鹤组织研究的核心,那棠肯定会面临极其危急的情况。
而以棠的性格,对着再大的威胁多半也会迎头直面,毫不犹豫,就像赵汝瑜那次一样。
可她不想再一次让棠受到那样的伤害了。何况她们迟早要对组织动手,在那之前早早让棠脱离出来,也是她保护棠最好的办法。
她挂断电话,手机叮了一声,是条短信。
……棠发来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 huan9. co m
优利卡开到哈莱姆区的时候远远听见爆炸的声音,饶是神子大人一向镇静从容也忍不住心中一颤,她将车停在餐厅门口,忍不住几乎是立刻下车飞奔过去。
但理智按捺住了她,如果贸然现身,只能给棠带来更大的麻烦,她不会枪法,真该死,她当初为什么不跟安迪一起学枪?至少也应该和马术教练学一两招散打。
她忧心如焚地在车里等了两分钟,这两分钟几乎度日如年,直到四散逃走的人群都已经走光了,警笛的声音若隐若现,她才终于看到餐厅旁边的暗巷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个身影。
那人上了车,身上的血腥味大得汽油都遮掩不住,她俯身过去看着棠满身的血迹,浑身发抖地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这才被棠按住,“快走。”
优利卡罕有地生气了,“先送你去医院!你——”
她觉得眼眶又开始泛酸,为什么每次棠都那么容易让她失去冷静?
裴婴棠咳嗽着笑起来,“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我只是扭伤脚了而已。”
所以走得慢一些。
她伸手飞快地摸了一下优利卡的嘴唇,声音柔和,“好啦,去开车。”
优利卡坐回驾驶位,启动汽车开出了这个街区,和往常一样繁华的曼哈顿让她稍微安心了些许,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棠,“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怎么会爆炸?”
裴婴棠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詹森带人炸的,我只是顺道解决了两个人而已。”
铁丝没有刀片好用,她费了点时间,浸满血的上衣口袋里里还放着那支小小的安瓶,她有必要搞清楚这个东西是怎么从组织流出去、又是怎么落到白熙手里的。
优利卡问,“我们去哪里,还是送你回公寓?”
裴婴棠微微摇头,声音很低,“我这段时间大概被监视了。William公寓不能回了,其他住处也有风险。”
优利卡一边担心一边又忍不住有点雀跃,“那回我家,好不好?”
棠没有说话,大概是累极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裴婴棠在游轮上休息了一个晚上,优利卡随机买了当晚的十几张船票,然后带她上了这艘星钻号,游轮会在海上巡游一天半,然后泊往迈阿密港。
上船前优利卡让安迪给他带来了公寓电脑的硬盘,里面有组织的专属软件。裴婴棠熟练地在便携电脑上安装好,登录进去,准备查查那几支药剂究竟是怎么流到白熙手上的。
Hubert肯定知道,但她不能问,裴婴棠对着电脑稍微犹豫了片刻,正准备敲下Vera老师的通讯地址,就收到了系统的内部消息。
级别很高,她甚至以为是boss的,点开才看到是私密邮件,发件人是Cis,邀请她在休假期间来一次岛内,也是为了看望Hubert教授。
优利卡端着白芸豆奶油汤凑过来看,不太乐意,“我还想约你去奥格斯汀的家族岛上玩呢。”
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轻轻笑道,“那先陪你。”
神子大人看起来高兴得快要翻肚皮,撒娇似的搂着她索吻,“你真的应该少忙点工作,他们甚至都不给你报销工伤。”
裴婴棠笑,优利卡于是又道,“对了,为什么你休假还要去给詹森干活?”
她顿了一下,没想好怎么说,优利卡就威胁性地凑过来,“不许骗我啊——”
裴婴棠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她似乎总也拿优利卡没办法,她在恋人的眼睛上吻了一下,“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告诉你。”
“詹森是行动队的总负责人,我帮他这一个忙,之后会有好处的。”
“裴先生的零存整取业务已经做到工作上了,真是值得祝贺。”优利卡点评道,“但下次不许帮忙帮到自己受伤,否则在我这里就没有好处了。”
她微笑着应下,优利卡将喝完了的汤杯拿走,给棠手边换上清水,“那就这么说定,明天下午我们从迈阿密坐飞机走。”
圣基里尔岛上,黑鹤组织的研究所中弥漫着一股安静的死寂,年轻俊美的Cis教授,正从私人休息室出来,表情显而易见地不快。他走到通讯员身边,“给我接行动队长。”
专用电话线路很快接通,詹森的声音难得正经一次,严肃而恭敬的低声道,“您有什么吩咐?”
Cis说,“问他,昨天晚上行动的时候,Tequila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通讯员将这句话转述,詹森愣了一下,很快承认,“曼哈顿这边人手不足,我请Tequila来帮了点小忙。”
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怎么值得上面亲自致电来问?詹森觉得不妙,他也许应该昨天晚上去接应一下。
Cis皱起眉,“她一晚上都在外面?”
詹森肯定地确认,Cis安静了片刻,“明天回总部一趟,我要见他。”
他回到办公室,电脑界面显示着数条来自Tequila的访问记录,时间则是在昨晚——詹森所笃定的,Tequila正在曼哈顿哈莱姆区协助他进行活动的时候。
也许Tequila需要好好保管自己的电脑了……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助手走进来,“纽约地下帮派那边传来消息,白熙重伤,现在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他的副手高曼请求与组织对话。”
“不用理她,”他用食指拨转茶杯,澄清的红茶表面有倒影浅淡,“曼哈顿那边……伊迪亚最近有没有报告……什么异常?”
“裴先生身边半年前出现了奥格斯汀家族的成员,”助手略一思索,很快回答,“是伊琳娜的女儿,名叫优利卡,伊琳娜早年与我们有过合作。她不是神子的怀疑对象,但优利卡是,我们至今没有查到优利卡的在外就医记录,奥格斯汀家族医院内部对此保密也非常严格。之前的报告说这是因为她身份特殊,会是下一代继承人的缘故。奥格斯汀家族的确也对继承人保护很好,包括伊琳娜之前的记录,如果不是她曾经有一段离家出走的经历,我们也同样难以获取她的任何信息。优利卡各方面的数据看起来都十分平庸,所以这一重保护也有可能是族长母亲对她的偏宠。”
助手将资料调出来,Cis看着平板电脑上的个人相片,金发少女湛绿的眼睛里流露出慧黠的光芒,他轻飘飘地笑起来,“未必,上一次纽约的那群小混混绑架了Tequila,是谁出面解决的?”
助手道,“是奥格斯汀家族联合警方,但出面的是优利卡的堂弟,他是FBI的探员。”
“奥格斯汀家族这一代的两个年轻人都才华出众,独立掌管家族集团中最重要的生物制剂公司的凯瑟琳,和极具商业头脑却致力于替家族打理灰色地带事务的安迪,相比之下,不觉得伊琳娜的这个长女平庸得有些突出了么?”
Cis抚摸着屏幕,“听说她喜欢民族艺术,还在欧洲进修过神秘学。诚然,很多富豪的独女都会爱好这些小玩意儿,但她选的似乎有些太巧了,神秘学,原始宗教。这群不学无术的纨绔们的确常常搞出些风流艳史,但她的人选又是那么的微妙,奥格斯汀本来会因一场芯片项目的竞标顺理成章地和Tequila搭上线,而当我阻止了这件事之后,她还是极其凑巧地遇见了裴先生。你觉得Tequila是很容易接近的人吗?会随随便便让救助的陌生人靠近自己?”
助手稍稍沉默,尔后道,“Hubert教授之前的怀疑对象是顾家的顾沅清,她的母亲顾采就是上一位神子的高度怀疑对象。这几十年来,‘神子’会以三十年左右的间隔均匀地降生在这些家族之中,顾采晚育,因此Hubert教授曾经认为她在实验室中发现了稳定遗传神子特性的方式,但顾沅清十三岁前都流落在外,体检报告没有任何异常。伊琳娜在离家出走期间与顾采进入的不是同一个实验室,她们之间也很难有技术交流。”
助手适时地将平板上的个人资料换成顾采的,那是个很典型的东方女子长相,黑发黑眸,兼具古典的沉静柔婉和一丝果决,穿着白色的研究员制服,对镜头露出恬然的微笑。拍摄者的签名在左下角的水印上,是花体的Elina
Cis渐渐笑起来,“看来伊琳娜和这位顾采小姐,虽然没有工作上的合作,私交却十分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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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我最近有越写越长的趋势,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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