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芮最开始是没打算计较的,背叛也好,欺骗也好,左不过是竞争中的一些非必要手段。
他们干的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手段卑鄙一些,常芮也就认了,直到她发现有人在进攻常家核心数据!
常芮向来不喜欢这种你来我往的把戏,可若是真就让周家在自己手里毁了常家的基业,到底也是说不过去的。
周同和皱了皱眉,他是不认识常芮的,毕竟在周同和眼里,常芮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娃娃,不过联想到近日里的事情,周同和也猜得到面前的人是谁。
他没有说话,常芮的行为无疑是对周家的挑衅。
常芮也不恼,身子微微前倾,胳膊撑着办公桌,看着周同和,“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情形,是晚辈失礼了。”
周同和冷笑一声,坐在技术人员让开的椅子上,“你这么做,你爸知道吗?”
常芮微微歪头,笑了一下,“自然,毕竟是晚辈,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是吧,周小姐?”
常芮突然提到周姲,周姲愣了一下,看向常芮。
可事实上,常芮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没有看过周姲一眼的,似乎在常芮的视角里,周姲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对手,强大的落差感让周姲不自觉皱了眉。
周同和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看着常芮。
常芮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略微沉闷的声音顺着虚拟的链接传了过来,周姲猛地心里一颤,像是被人敲在了心上。
“周叔叔,不便见面,我们谈一笔生意如何?”
周同和不屑的笑了一声,“谈生意就该好好谈,你爸没有教过你。”
常芮无所谓的笑着,“还真没有,不过……”
周姲从显示屏上看着常芮,她拿了一支钢笔,然后翻开了面前的文件,眼眸微垂,手上的钢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对钩,才淡淡开口道:“10月7日,我们运进境内的一箱钻石被人换成了玻璃,损失七千万。”
她说着抬头,“所以,蝶血即将于12月17日运进来的特效药,被我们扣押了。”
周姲惊讶的看向常芮,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周同和相比之下倒是淡定不少,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常芮,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还有,”常芮继续道,“10月24,我们的一批药里被人掺了假货,损失三十万。”
“作为赔偿,蝶血将于13日运进来的炮弹被我们换成了哑弹……”
常芮一项一项得说着,周姲越听心底越凉。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常芮能在刚成年就直接接手了训练营,她根本就是一条毒蛇!
从头到尾,常芮面上一直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说出来的事情却是一件比一件过分,她不是在无能的警告,更不是自大的说着大话,所有的事情她都做了,而且还都成功了。
她在慢条斯理的通知着你的失败……
周同和越听脸越黑,不得不承认,他向来只在乎着蝶血里的杀手的本事,对于采买运输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放手的。
却没想到,能让人在这方面给人算计了。
“至此,”常芮放下手里的钢笔,合上了文件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结束了她对两个月来所有损失的控诉,然后才道:“对于接下来几个月可能会给蝶血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抱歉。”
“蝶血一直以来是我常家可敬的对手,周叔叔也一直是晚辈敬佩的人,那么生意谈完了,周叔叔再见。”
话音刚落,电脑就黑了屏。
像来的时候毫无征兆,离开也是令人措手不及。
很快,电脑又恢复了,上面还是常家的数据库,只是下面留有一行白字:别费劲了,你们进不了
周姲还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不能回神,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常芮,明明面上的笑是那么和善,可眼里就是看不到底的冷,说出的话也是不近人情的残酷。
她嚣张、张狂、无畏、无惧。
这一刻,周姲是毫不怀疑常芮的手段之凶狠的,所以,以前的常芮是真的不想管事,从来不是如她所想装的。
最令周姲心塞的是,哪怕常芮会时不时从嘴里跳出来一两句“周小姐”,可常芮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看过她,一个眼神都没有
常芮关了电脑,看着手上罗列出来的损失条款,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给钢笔盖上盖,然后,文件夹被扔到了垃圾桶里,它已经发挥了它应有的价值。
常芮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窗户下面是训练的士兵。
已经入冬了,常芮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看着在冷冽北风中作训的士兵们,叹了口气,光是这么看着她都感觉冷。
虽然常磁早早地将训练营给了常芮,但其实常芮一直没有真的接手,她搬到了那个小公寓,也只是处理着一些琐碎的,不那么麻烦的小事,因为就如常磁说的,多少年的基业不会那么容易被搞垮。
但这一次,真的是差一点。
常芮过了两个月金迷纸醉的荒唐生活,从来没想过一个别自己控制在手里的人能暗戳戳的搞出这么多事来。
因为那些货的原因,常家在黑道走私上失了一些信度,少了不少顾客,再加上不管是周家也好,还是其他势力借机插进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泄了一些核心信息出去,若非常芮及时反映过来,加强了核心数据库,那真的就是要被偷家的节奏了。
手指无意识地敲上了窗户,她这次的反击至少能给自己赢来两到三个月的喘息时间,这几个月的时间至关重要。
周家一定不会放任常家这样肆无忌惮地做事,一定会反击。
次日,常芮回家了,她和常磁聊了很久,询问了很多问题。
周家和常家是有本质上的的区别的,周家实力至上,常家金钱交易,能结仇最开始也只是因为利益上的冲突,毕竟在黑道上,就不可能毫无交集。
两家谁也不服谁,就这样慢慢地,成了对家。
这是常芮第一次向常磁请教训练营的相关事情,常磁很高兴,恨不得将毕生本领全教给常芮。
“能弄了吗?”末了,常磁还是问了一句。
虽然常芮没有告诉他具体要做什么,但常磁直觉M洲可能要有一番大动作了。
常芮点点头,“您放心吧,这么多年跟着您,也是学到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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