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 - 二十二(1)2月14,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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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4,一个寒冷的季节。但满大街都是最为温馨浪漫的装饰,红玫瑰更是遍布城市每一个角落。肖甜梨很早就来到景明明家了。
    景明明休假,但他起得早,天刚亮,他就在花园打理那些花草,和在修理秋千架。他给秋千加固,再把红玫瑰搭枝往架上引。
    “哥哥,你的花园和秋千都好漂亮!”肖甜梨背着双手,笑眯眯地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
    景明明有点意外,看了看手表,才早上八点。他讲:“来得这么早。”
    他拍了拍秋千架讲:“来,坐上去去试试。这些木头经常淋雨暴晒,得多加固。现在好了,你放心玩。”
    肖甜梨坐上去,仰起头对着他笑。
    景明明还像小时候那样,给她摇。
    “怎么想到,架红玫瑰上去?”她问。
    “就当应景。今天情人节。”景明明讲,“刚好后园里的红玫瑰开花了,就移了几盆过来这边搭秋千。”
    她挽着他手,还像小时候那样和他撒娇:“我们煲一整天剧好不好?这里让园丁去操心。”
    景明明蹙眉:“难道你又要看鬼片?大生日的别了,不吉利!”
    她哈哈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不看鬼,鬼太讨厌了,尤其是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我们看都市言情剧!”
    景明明一个头两个大:“你确定?”
    “确定确定!”肖甜梨拉着他就跑。
    景明明穿着园丁的那种工装裤,一身都是泥,邋遢得不行。他说,“你先看,我去洗澡。”
    等他搞好了,还捧了两碗鸡丝伊面进来。他说,“长寿面。我们一起吃吧。”
    窗外下起了小雨,虽然今天零下一度,极为寒冷,但二月份了,冬天也过去了,这是春雨。
    她站在窗边,抱着手,缩了缩脖子,道:“今天这么冷,还下雨,小年轻们要不高兴了。多扫兴啊!”
    景明明笑:“这个节日,再冷,都冷不住小年轻们的。”
    他走过来,将碗里的鸡蛋勺给她。
    她瞪了他一眼:“你还有枪伤,你该补补。”
    他怼,“我身体好得很,不用补。”他放下碗,手指轻搭在她受伤的手指上,那里已经结疤,并且在长新甲,小小的一片,只出了那么一点点。手指头还有点肿。他问:“还痛吗?”连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了。
    “不痛。我皮糙得很。就是长新肉和新甲,很痒。”她讲。
    “忍忍。”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玩具递给她,“你痒时就捏它。”
    是一只很像小明的丑猫解压新器。
    她眉开眼笑,放下面碗去拿它。她捏了又捏,是很解压。“这么丑的猫,你都能找到。厉害厉害!”
    景明明只是笑了笑。
    “这是生日礼物了。你就珍惜吧!”他讲。
    “谢谢。我很喜欢!”肖甜梨举起小丑猫扬了扬。
    两人一起吃面,一起看《夏娃的诱惑》。里面的景美,人也美。剧情很狗血,还很来劲。她看得直挥拳头:“徐迎美真的是太来劲,太会来事儿了。这部剧,没她,就是一无聊言情剧。”
    景明明将碗拿出去,端了茶托进影音室泡茶。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他一边烧水洗杯洗壶,一边讲:“你小时候不是说喜欢甄善美吗?”
    “善美是很可爱啊!圆嘟嘟的,一张小圆脸,我现在看了还想捏。而且,她的笑容好治愈啊!不过怎么说呢,长辈们不都喜欢甄善美这样的女孩子吗?不会有长辈喜欢迎美。我其实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也理解不了这些人。但我会观察,会学习。我发现,大部分小孩都很循规蹈矩。于是,我学善美。模仿得惟妙惟肖。直到现在,我爸妈,和干爹干妈不都觉得,我除了皮了点,爱打打杀杀像男孩子一样,但还是像善美一样可爱天真啊!”她说。
    景明明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心,没有灵魂,所以,她要学谁就像谁。她的确可以像甄善美那样,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柔柔的,很活泼,很纯真,你没办法想象,她如何将暴徒的头拧断。也没办法想象,她如何用美色和身体对猎物施展手段。在长辈们眼里,她就是另一个更为顽皮捣蛋的甄善美而已。即使活泼了些,依旧深受长辈们欢爱。
    她又讲:“如果干爹干妈知道我的真面目,我想,他们会直接赶我出去。”
    景明明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摸了摸她头,讲:“没关系的。他们不会。我说这里是你的家,那这里就是你的家。”
    肖甜梨裂开嘴笑了笑。
    两人歪在沙发看剧。
    徐迎美真的是让人看得牙痒痒。
    肖甜梨大呼过瘾,她摇他,“好想暴揍她啊!”但转头一看,他睡着了,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这个傻哥哥。”她把毛毯打开,盖在他身上。
    景母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笑着端了两碗甜羹来,招呼她吃。
    肖甜梨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干妈,我好像总是来你这里蹭吃呀。要不,我给你打个下手,你需要干嘛呢?买菜还是煮饭呀?”
    景母哭笑不得,她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等吃等喝吧!而且,你妈妈来拉,她陪我去逛街买菜。你爸和他爸在书房下棋。你们年轻人放心玩。多吵闹都不怕!你是个皮实东西,反正别把家里拆了就行,其他的,你随意。”
    她刚说完,佣人们就跑进来,一脸无奈道:“太太,额……那只……那只大猫把先生最喜欢的那张沙发给啃坏了……”
    肖甜梨无语,小明又干蠢事了!它怎么就不能像短短和嗅嗅一样省事呢!她嘿嘿两声干笑。
    景母一脸笑眯眯地:“没事儿,也该换一套新的了。”
    肖甜梨拍胸脯保证:“干妈,我待会就去把那畜生的皮给扒了!”
    景母一脸看好戏地睨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肖甜梨好无聊啊,明明又不陪她聊天。于是,她从他房间搬来画笔,在他脸上画乌龟。后来觉得乌龟太单调,又将短短、嗅嗅和大丑猫小明都画了上去,以及这群小可爱们拉的各种各样粑粑。
    哎呀,实在太好玩了嘛!她看着自己的“杰作”,干脆拿出手机对着他脸一轮狂拍。然后又蹲下来,和他脸贴着脸照,她笑得特别灿烂。然后把这张恶作剧照拿来给他做成手机屏保。
    景明明醒来时,发现她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干嘛!”他被吓了一跳。
    刚好佣人推了餐车进来,看见小景先生的脸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
    景明明莫名其妙,见她也是挤眉弄眼的笑得搞怪,他从餐车那个不锈钢大盆子的盖面上看见了自己脸上的扭曲。
    他一怔,赶紧打开手机要去照照样子,结果一看屏保,立马气得七窍生烟。
    看见他一张黑脸,肖甜梨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然后捏了把他的脸讲,“哼,谁让你自己睡觉不理我!”
    景明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揉了把她脑袋,讲:“你都这么大了,还学小时候那样子捉弄我。我记得,我十五岁生日那年,也是顶着一脸洗不干净的辣眼睛画面去上学的。还被同学笑了整整半年!”
    肖甜梨双手托腮,哈哈笑道:“没关系,反正你休假十多天呢!等你上班,什么屎都擦干净了!”
    景明明将她脸拨开,“粗俗!”
    景明明一抬头又看见小明被五花大绑绑在门把后角落里。那么大一团,肉都被勒出红痕来了,特别委屈巴巴,还不敢叫。
    他揉了揉眉,问:“你这是干什么?”
    肖甜梨嘟嘴:“它咬坏了你爸爸最爱的木沙发。我这是在让它负荆请罪。”
    景明明再一次揉了揉眉心。
    他走过去放了它,然后到后花园的杂物房里拿了一根大木头来给它咬。
    他耐心地哄着,“小明,牙齿不舒服了时不时?咬这根木头。”
    肖甜梨认得出那是他的手工,木头上雕刻有有一条胖胖的龙,一点不威武,憨态可掬。因为是龙雕刻,作为一条原身是大黑龙的嗅嗅很喜欢,扑过来抢,咬着小明后颈怎么都不放了,痛得小明嗷嗷叫。
    看得景明明都替它痛,于是干脆拿了三根过来,让短短和小明,嗅嗅,一个一根。然后给了她一根,说,“这个雕刻了你的Q版模样,抱着小明。你拿去当书镇。这块木是黄花梨,金黄金黄的,你喜欢金黄的东西。”
    “谢啦!”她很喜欢,抱着一根木头,细细抚摸,那些刻纹深刻有力,足见他的手劲之大,也看得出他雕刻得极其用心。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和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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