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内
黑瞎子和张起灵正围在房内唯一一张方桌前,桌上有隻瓷碗,碗内装着黑褐色的药汁,上头还浮着一根银针,两人就直直地盯着那针直瞧,也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黑瞎子才皱眉拈起刚才放进瓷碗内的银针
「…没有反应…看来他没有服食过子果…」黑瞎子盯着手中仍是银亮亮的针,说出这段话,张起灵闻言一震,没有服食过子果,那就表示…张起灵抿了抿唇,双手握的死紧甚至有些发抖,他不发一语转身就要离去
「哑巴,去哪呢?」黑瞎子见他神色怪异连忙拉住了他,他心中也知不好,如果按照张起灵所说的那样,吴邪吃了子果有身孕,那么当染血的银针浸入子果叶所熬成的药汁时,针尖那头则会变色,但是…
「放手!」张起灵冷冷地道,但对方的力道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加倍阻挠,张起灵用力甩开黑瞎子的手,连看也不看他,只固执地往前行,像头倔强的牛似的,黑瞎子只好使更大的力将他拖住
「你冷静一点!」
「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一向清冷的声线,此刻却因压抑的情绪而有些沙哑,一向没有表情的他,此刻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担心和着急,从没见过他这样子的黑瞎子差点放手…
『吱呀!』门,在这时被推了开
「出甚么事了?」,外头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来人见他们俩奇怪的举止,疑惑出声
「花儿!快来帮我!」黑瞎子的表情如看到救星一般,朝来人大喊,闻言,解雨辰眉一挑,向两人望了望,突然前跨一步来到情绪激动的张起灵面前,手起、落下…『啪!』地一声,张起灵的脸上霎时红了一片,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感觉到手下的身躯逐渐放松,黑瞎子才松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黑瞎子将昨晚他和张起灵的对话以及他觉得可疑的地方还有刚刚所做的事很快地向解雨辰带过,昨晚张起灵问过他孩子的事,可当时在替吴邪把脉时,虽然把不出是否小產,但仍可按照脉相去推断,可对方的身子虚弱,黑瞎子也不能确定是因小產还是别的甚么因素造成,于是为了证实,他们俩还去找了子果的叶子来熬成药剂,但结果…听到这,加上张起灵刚才的失控,解雨辰也猜到了接下来的事,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难道是易容?」沉默许久,解雨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声音乾涩的很,连他自己也觉得是个蠢问题,对方有没有易容难道他们三个会看不出来?但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张起灵摇摇头,他在抚过那块疤的时候可以肯定对方并没有带人皮面具,回想起昨晚那人直呼自己名字时那一闪而过的怪异感,张起灵只当是对方失忆,如今想来却明白了那梗在心头的怪异感,那人根本不是吴邪,只是自己当时被担忧的情绪给蒙住了双眼而松懈了…
「那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黑瞎子这句话一出,沉闷的氛围一下罩住了不大的药房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回小邪」解雨辰一说完就见张起灵突然刷!地转身就要离去!黑瞎子连忙扯住他
「哑吧!你又要去哪?」
「我要去找他!」张起灵的神情像是知道了吴邪在哪一样,漆黑的眸子中有着激动,一听张起灵这么说,解雨辰也赶忙帮着黑瞎子拦住他
「让开!」
「就算你知道小邪在哪,你这样贸然过去怎知这不是一个陷阱?再者,若是因你的衝动导致小邪陷入更深的困境怎么办?」解雨辰的一番话倒是给了张起灵一当头棒喝,确实,若这是一个陷阱就算会失去性命他也会去,但他却不能让吴邪因他受伤害,他抿抿唇,让自己冷静
根据宫里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昨晚因为他们的劫狱,现下宫中的防御加重,若是要再去救人怕是没那么简单,可吴邪只要没被救回来一天,处境只会更加危险,现下需要更细密的计画,只是这次的营救地点却不是大牢,而是掖庭,听到这黑瞎子和解雨辰对看一眼都有些疑惑,他们俩没听错吧?
「当年,兰妃就是被打入掖庭不久后病逝的…」兰妃正是当今圣上张澜的生母,张起灵缓缓说出几十年前的宫廷恩怨…
掖庭
破败的小屋里,裹在单薄、霉败薄毯下的身子正微微地发着抖,不久,男人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他实在是饿的难受,胃疼得他痛醒过来,身子又乏、又冷、又疼,屋外微弱的光照进,大概是阴天吧,光线着实暗淡,男人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对于自己还能醒来心中确实有些欣喜
他爬动着身躯,试图寻找一些能裹腹的东西,但空空的屋子一目了然,男人只好往屋外挪去,屋外仍是什么也没有,男人的视线在庭院转了一圈,最后定在枯黄的杂草上…
他想起以前听来的事,在有些地方飢荒发生时,常常有饥民为了活下去,连草根、树皮都啃,想到这,男人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开始拔着那些枯黄的杂草,只是这里的庭院毕竟荒废多时,土硬的很,加上他多日未进食根本没甚么力气,男人又拔又挖的也才拔起三棵,弄得双手又多了不少伤口
他将枯草根部的土甩净,接着就将草根往嘴巴里送,嘴里的土腥味使他作呕,但活下去的念头,迫使他压下反胃的感觉,咬咬牙硬是把东西给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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