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姝贞总爱食言,第一次是五年前。
在夜总会的那段时间,傅如苓同样住下地下室。
房间很小,她的室友是个从乡下来的omega,叫小红。小红说她是她们村乃至她们县唯一一个omega。omega这种身份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对于穷苦人家只能是累赘,所以她自从分化就被迫服用抑制剂,生怕被图谋不轨之人盯上。后来她努力读书,努力考上好大学来到大城市打工,结果第一天就被骗进这里。她说她以前是那么向往大城市,可往后再说起大城市,恐怕只有这里没完没了的皮肉生意了。
“不过每次高潮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她瘦削的脸颊被笑容扯开一个弧度,“毕竟包吃包住,赚得还多。”
傅如苓问:“为什么是高潮的时候?”
“因为……对了,你是beta所以还不知道吧,”镜子里,她冲她狡黠地眨眼,“ao性交时,信息素的融合非常爽哦。”
这间夜总会之所以那么偏僻、生意却还那么好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的鸡都是omega。omega极为稀有,想要聚集那么多人,其难度可见一斑,身为beta的傅如苓在这里反而成了少数。
小红的话让她想起那天在商场闻到的蔷薇花香味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融合……
那种滋味大概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房间里良久没有声音。早上6点,室内却很昏暗。今天傅如苓晚班,她需要在白天补觉,而小红白班,此时正坐在镜前化妆。
傅如苓看着镜子里她红唇微抿,“小红姐,你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有喜欢过客人么?”
“还真有。”唇型完美,她阖上口红盖子,眼里浮现讥讽,“那是这里的每个姐妹都需要经历的坎儿。怎么,你也碰到了?”
她透过镜子看向她。
傅如苓避开视线,“没有,我…不会的……”
小红耸耸肩,“姐姐作为过来人劝你千万不要喜欢上客人,尤其、不要喜欢上alpha。”
她像知道她的疑惑般继续说:“至于为什么,等你被alpha辜负过就会知道了。”
说完,她往脖子上注射了一针无色的液体。“如果以后有机会从良,我一定选beta结婚。”便扭着腰肢出去了。
那是人工信息素——人工信息素被归类在医药用品的大类里,因此常见包装是安瓿瓶,里面正好一次的用量,用针管抽出注射在脖子上即可——正和一堆化妆品摆在一起。傅如苓闻过,是山茶花的气味。
金姝贞答应今晚会过来看她。金姝贞也是alpha,傅如苓想,如果她的身上多一点omega的信息素,她会不会更加愿意带自己走。
夜班从下午6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6点,5点半,傅如苓换上店里统一的制服来到楼上。
天刚黑,客人陆陆续续进入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烟酒混杂的空气,地板似乎都在抖动。打了卡,傅如苓来到休息室报道,值夜班的omega都在这里排队,等候郝妈点名。傅如苓快迟到了,只能站在最边上,良久,郝妈念到她的名字。
“白苓。”
“到。”
白苓是她在这里的代号。点完到,郝妈点了几个人去某包厢,“其余人可以自行休息,白苓去外面伺候客人酒水。”
端茶倒水本来是服务员的工作,不过各种原因,这活儿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正低头准备默不作声出去,突然听见身侧一个声音说:“这个气味……”
傅如苓脸色一变,那同事笑着说:“白苓,你注射了人工信息素,对吧。”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没有,我只是……”
又有一个声音笑着问她:“你不是不情愿么?怎么突然想开了?”
傅如苓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见郝妈应声走来,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忽然浮现讥讽,抓住她的手腕,扬声对休息室其他omega说:“大伙都来闻闻,这个没逼的beta竟然往身上注射了人工信息素。”
越来越多的同事们陆续凑过来,一个个像狗一样闻着她的脖子,笑着说还真是,推搡着问这是小红的气味,是不是小红借她的。傅如苓死命低着头,却挣扎不过。郝妈笑得更加得意,“怎么,又想勾引哪个alpha?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被肏?可你不是、”
说着他的手就要往下伸去,傅如苓躲开,郝妈脸露不悦,冷哼了一声,“想接近alpha是吧,行啊。”
他踱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号阳具,仿真的肉身晃动着,“只要你能把这个插进去。”
那是傅如苓第一次给自己做扩张,插进去的一瞬间,她感觉她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连皮带肉被撕扯开来,阳具裹上了鲜红的液体,她浑身冒汗,四肢发抖,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是一个女omega进入隔间查看她的进度,这才将她叫醒。
她被扶到沙发上躺着,郝妈戳着她的额头骂她没用,说自己这么买了这么一个没逼的赔钱货,她强行撑起身体来,“我没事,我可以继续工作……”
“最好真的没事,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晕倒,看我不扣光你的工资。”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扶着墙踉踉跄跄往外走。
她依旧在外面的卡座与客人周旋,同时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只要金姝贞进来就能看见。不然她害怕如果金姝贞去找郝妈,郝妈会故意对她隐瞒。
她不想错过一丝一毫见到她的机会。
她一杯杯地喝酒,与客人强颜欢笑,逐渐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她连忙跑进厕所呕吐,而从厕所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询问大门保安有没有看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进来。
“没有,二十岁出头的女生怎么可能来这里。”
她庞然而反,木讷地坐在卡座的角落。
可能激烈的运动将伤口撕扯开了,她感觉到鲜血正黏糊糊地流出来。
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她也没来,可她明明说过会来见她。
究竟是为什么呢?
可能对于她来说,并不需要遵守对一条狗的承诺。
从金家老宅回到家里,傅如苓并没有洗洗睡下,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的某个角落逐渐塌陷下去。
因此当她再次收到那条程序信息,她按下了手机界面的某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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