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 一次团圆·下 hehu a n 2 .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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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太热,方晚打到一半把手柄给了温华,自己到室外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草地上都覆盖了一层绵雪,在庭院内灯光的照射下,像是地铺千金,被清扫开来的道路又很快被新的雪色所遮掩,来时的脚印也被一同掩埋。
    寒风刺骨,方晚靠在门口,双手交绕插在胳肢窝内,脸上的温红开始渐渐退却,偶尔咳嗽几声,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很快就被吹散。
    温锦云从后面悄声而来,递给她一杯热水。
    “谢谢。”方晚微微颔首。
    温锦云也出来吹吹风,外面孤雪飘零,她淡淡开口:“说实话我还挺震惊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38 8tt .c om
    方晚微笑,眉头往上一挑:“我也是。”
    “没想到他会带我来对吧?”
    “太大胆了,我对外的身份可还是‘年九逸的女朋友’或者是‘年九逸的未婚妻’,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反对呢。”
    “那你们分手了吗?”
    方晚微微抿住杯口浅尝,热水温润她那张容易干涸的嘴唇:“嗯,分手了。”
    “那这就不是问题了。”温锦云捋了捋自己的黑亮的波浪卷,“镜一在家庭聚会里求我的时候我还困惑,为什么是带我而不是带他妈,后来我想想也许是因为担心他妈会当场气死。其实我更震惊你对镜一的态度,哈哈,真解气,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他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样。”
    温锦云开着玩笑话,方晚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划过温坤及女士的模样。
    温华与温坤及相似的地方只有那双眼睛,以及在商业上卓越超群的成就,而他们的母子关系并不十分融洽,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就像这么久,方晚几乎没有从温华嘴里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不过我想镜一还有更深的考量才没有揭开这层面纱。”温锦云看向她,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威压,语气悠长又轻飘,“方小姐,你觉得是什么呢?”
    方晚接下她的目光,眼眸内仍然带着笑意,那温柔又仿佛职业化的微笑弧度完美地挂在脸上。
    “我想……是他觉得我还不够爱他吧?”方晚满眼无辜。
    “那方小姐自己的心意呢?男人的直觉可不算什么作数的东西,主要还得看我们女人自己的意思。”
    “哦……那个啊,其实应该是我担心他不是很爱我,又或者只是短暂地对我感兴趣,很快又会把我抛弃掉而已。”
    温锦云看了她一会,眼里的怪异感松弛下来:“对男人这种经常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来说,能够为了一个女人一时冲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对镜一这种就能够一天换一个漂亮女人的男人,能够在花花世界里长久如初地只对一个女人好,那才是难得。他的过往确实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辩解什么,不过事出有因,有的时候为了他的情绪和性命着想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来了。’方晚想,‘又是这种云里雾里的话术,却又不肯明确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原因。’
    还是说体制内的人,尤其是领导级别的都是如此。
    “但是方小姐。”温锦云继续说,“请你相信,镜一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否则也不会求我来了。”
    方晚垂下眼眸,沉默地笑,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宇宙又更加辽阔无垠,全球几十亿人,能够出类拔萃的是少数,能够同时有钱有势还出类拔萃的更是站在金字塔的尖尖,而温华,就属于这些尖尖里面的尖尖。
    方晚有的时候自认平庸,那被社会所磨练过的心性早就不习惯与人相争,她想,与其在几十亿人里争斗,不如当个躺平的小猪,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那些聪明人会顶住另外小半边天的,而她可以舒舒服服,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而且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
    方晚猛地甩了甩脑袋,惊恐的思绪漫上心头。
    她想,完美融入舒适圈真是太可怕了,她居然会有一秒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的日子本身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的,太过聪明太过清醒的人只会活的很痛苦,活的糊涂一点就能活的舒心一点。
    要想从舒适圈脱离出来简直就像是要大冬天清早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去上学一样艰难。
    方晚赶紧拍了拍脸,笑了一声。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上学从来没有迟到过,再怎么难爬起来不也爬起来了吗?
    清闲跟着温清司跑了出来,小孩子清脆的笑声在别墅区内响彻。
    又是一层薄雪,撒欢了跑的人跟狗在上面踩出深刻的脚印,娇小又圆滚滚的身影来回招摇。
    方晚看着她,看着她如此可爱又干净,一时间看入了神。
    温华走出来,从后抱住她,下颚搭在她的脑袋上:“在想什么?”
    “在想……很多很多事……”
    “比如?”
    “比如我现在穿了高领毛衣又披了头发,感觉太热了,但手上没橡皮筋,你手上也没有……哎,男人真没用,说是要当我男朋友,都不懂在手腕上预备个橡皮筋,好随时给女朋友用吗?”生活不易,晚晚叹气。
    “我……”
    突然一记雪球扔了过来,打断了温华接下来的话,他迅速抱过方晚转后,用自己的背对着,但碍于温清司个小姑娘的力气,它只是砸在了温华的脚边,顷刻之间碎成了无数块。
    “舅舅!舅妈!快来玩啊!”温清司把手放在嘴边张开朝他们大喊。
    “汪汪汪——!”
    清闲也很兴奋,摇尾巴跑到温华身边绕来绕去。
    “好家伙,这个时候就不怕冷了,之前带你出去散个步都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的。”方晚说。
    于是一场雪球大战一触即发,几个人在宽阔的庭院里来回跑,连温锦云和曹雅姬都被迫加入了战场,刘姨则笑眯眯地抱着小温清执站在门口看,像个晚年享天伦之乐的老人。
    一开始曹雅姬不是很敢动手,一个是省正部级高官,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有一个是高官的女儿和上司的爱人,她看来看去连清闲都不敢砸。
    直到方晚玩上头,脸色通红地直接捧起一堆雪拉开温华的衣服往里面塞,清闲也被砸的到处乱窜,摇头晃脑的后,曹雅姬才渐渐融入其中。
    方晚猝不及防掀开温华的衣服把雪往他肚子上扔,温华被冷得抖了抖,腹肌上一片发麻,于是随手抓一把雪抹在方晚脸上:“小丫头!你想谋杀亲夫是不是?!”
    “别这么喊我!这种丫头文学恶心死了!”方晚被他揪住后领,雪顺着空往内里的肌肤掉,“啊啊啊啊!放开我!冷死了冷死了!”
    “你冷死了!?我才冷死了!”
    “狗温华!放开我啊啊啊!”
    “……”
    临近九点,温清司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来了仙女棒,仆人们则搬来了十几箱烟花。
    方晚冻得手通红,发抖又发疼,温华笑着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腹肌上放:“开心吗?”
    其实方晚身体都在出汗发热,只是手冷,她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手指在他的腹肌四处游走探索新的热源:“好久没这么疯了,咳咳……我的感冒不会加重吧?”
    刘姨递来一杯热水,温华喂给她喝下:“今年感冒了好几次,要不要干脆给你吊一瓶球蛋白?”
    里面冒着热气,方晚小心地嗦,不是开水:“我才十八岁就要打这种东西了吗?真是离谱。”
    “你说自己十八岁才真的离谱,别吹牛了,再吹鼻子会越来越长的。”
    方晚摸了摸鼻子:“什么意思啊温华?你之前喊我小丫头,现在又开始说我鼻子会长长了是不是?”
    她摸了摸,并没有长。
    “你还说丫头文学很恶心呢”温华说,“还有,你说这种十八岁的谎话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良心?那不是已经被清闲吃掉了吗?”
    温华:“……”
    方晚笑眯眯的,双眼弯弯:“实在不行被你吃了也行。”
    如果不是有小孩子在,温华真想吻住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烟火在空中炸开艳红的色彩,过眼须臾而灭之后又绵绵不绝,如同火树银花,半边天耀如白昼,焰火直入云霄,变幻成各种的姿态,如花如火如一只红丹凤凰在天际穿梭。
    温清司甩着仙女棒,站在温锦云身边,温锦云抚摸她的小脑袋,两母女窃窃私语的,脸上的笑容比烟花还耀眼。
    方晚看着,有些出神,手指在温华的腰肌肌肤来回滑弄。
    温华见她这样,问:“你干嘛?”
    方晚呼了一口气,抱住他,脑袋在他结实的胸肌里滚来滚去:“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又喜欢你了一点。”
    温华笑了,紧紧抱住她:“晚晚,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方晚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对了,温华,‘jìngyī’是什么?”
    “那是我的大名,写在族谱的。以史为镜,元始之一的意思。”
    “哦,好有逼格的样子。温部长说清司和清执的名字也是你取的,这么一看我给我们两个的儿子取清闲是不是有点太纨绔了?”
    “……一条狗而已,你还指望它能成精吗?”
    “哈哈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啦!”方晚又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充满安全感,“家里有你一个人精就行了。新的一年,希望温镜一同志多赚点钱,养活我们母子!”
    温华听见她这么喊自己,身体微微一愣。
    她说话时从胸膛产生的震颤,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身上,细微的感觉酥酥麻麻的,那颗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也不知道到底是太冷了还是她的手在他的身体上太不安分了。
    然而那一切都无所谓,烟火仍在鲜艳的颜色中变幻,朱红映雪,在天空之中霞光霹雳惊雷,残余的落焰如百花摇曳,纷纷坠落。
    温华在后天花落的余热之中轻轻吻了她的眉心:“新的一年,希望方晚女士能够身体健康,平安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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