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尊提起过,百年前韫泽仙君出关?后……似乎发生了一些事,韫泽仙君劈了妄极树,毁了妄水河,将自己囚禁在悬丝境去。”
桑诺闻言回眸。
百年前。
“这棵树是师尊当年的定心之树,也有人说妄极树某些程度上来说是师尊的稳,但是师尊毁了。”谢长翎似乎有些无奈,“早些年还会有些长辈说,说师尊自毁定心之树,恐怕心性会转移。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现?在看一看,师尊当年是真的毫不?留情?啊。”
谢长翎喃喃说道。
“连洬谈君都无法修复。”
“洬谈君……”桑诺回眸看向谢长翎,“你可?知这位洬谈君?”
谢长翎摇头十分果断。
“只知道洬谈君百年前搬入妄极山,之后鲜少外出。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次洬谈君。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命理司修。”
谭智沅接过话来。
谭智沅站在巨树旁,手拂过一层积雪,掌心里团了一个小雪球,塞到阁也的手里。
“命理司修能窥见天机,也会反噬。修为再?高都活不?长。”
“就像琉瓶一样?”谢长翎忽然?想到了洬谈君的徒弟,“那小子一直都是一副病弱的样子,眼睛下面?一天到晚都是乌青的,会不?会也是窥天的后果?”
“他还没有到达窥天的实力?。”
桑诺忽然?明白?了洬谈君的眼睛,以及那日匆匆一见分别,却能让她记住深陷眼睛的琉瓶。
她懂了。
“若是已经能窥天……”
琉瓶的眼睛会看不?见,就像是洬谈君一样。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了,反正我们也不?需要窥天,”谢长翎兴致勃勃地?和桑诺说道,“宗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可?热闹了,桑前辈,您身体可?好些了,要不?要出来凑个热闹?”
怕桑诺不?知道宗门大比是什么意思,谭智沅还与她解释了一番。
简单来说就是前来胥离山的各大宗门的弟子们,依照自己的长处,与同样的其他修士们彼此切磋。分为各种不?同的赛道,最后角逐出最优秀的弟子。
胜者弟子们会得到胥离山的丰厚奖赏,以及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可?以是进入胥离山的渡境修炼,也可?以换做其他愿望,能完成的,胥离山都会帮助完成。
不?少外宗门弟子都是凭借胥离山的承诺,拼了命也要赢。
这比起前些天文绉绉的论道文场可?热闹的多。
桑诺听着?有趣,送走热热闹闹的小崽子们时?,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如今灵气渐渐恢复,想要幻化一个形象去骗魂骨,那可?就太容易了。
毕竟……
“狐狸,仙君来了。”
桑诺撑着?伞,一回首,谢落秋就站在积雪皑皑的巨树旁。
他的身后跟着?三首虎。
偌大的三首虎见了桑诺,发出一声长啸。
谢落秋是来为她推导灵气的。许是发现?了徒弟和晚辈们也在,韫泽仙君难得有些迟疑,没有直接出现?。等他们走后才出现?。
桑诺撑着?伞看着?谢落秋。
看着?他似乎想靠近,但是碍于她的态度不?明,站在原地?背着?手不?敢靠近。只用眼睛始终盯着?她。
若是换做不?知晓他们情?况的人来看,还以为他对她有多在意。
连靠近都是小心翼翼。
桑诺又想到了十五。
谢落秋在这一刻,居然?有些像十五。
她垂下眸,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一个人。
十五是十五,谢落秋……只能是谢落秋。
她忽然?有点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十五那么好,用自己性命来换取她的十五,居然?是谢落秋的分魂?
这个真相,真的是她最不?想最不?想要的。
可?偏偏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十五身上的一些特质,想要假装是别人,也难以蒙蔽过去。
“你在恨我。”
男人隔着?一段距离,似乎有些困惑地?看着?桑诺。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还敢问为什么?
桑诺忽然?想笑?,可?她什么都没办法说。
如果他记得,那一切就太好办了。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记得,说给谁听呢?
“谢落秋。”
桑诺抬眸紧紧盯着?他。
“我想让你记起来过去。”
谢落秋没有任何迟疑,颔首答应:“好。”
“不?问为什么吗?”
桑诺问他。
谢落秋沉默了许久,身边的三首虎都焦躁不?安地?围着?他走了几圈。
许久过后,仿佛是在雪海之中,飘来一片零星花瓣一样轻盈的,容易被忽视的,传来他的低语。
“我想记起你。”
很好,那他们就达成共识了。
只有谢落秋带有当年的记忆,桑诺才能将剑刺穿他的胸膛,剖开?他的心。
“那你知道如何恢复记忆吗?”
桑诺问道。
谢落秋摇头。
这种事情?他的确不?知。
桑诺撑着?伞笑?眯眯往后退了两步,抬手之间,雪花飞舞。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要天打雷劈哦。”
桑诺离开?了妄极山。
这里是当年谢落秋的地?方,她在那里本就不?好受,更何况如今在妄极山的主人洬谈君还因为他们的到来,主动避让。
桑诺身体好了,自然?不?会多待片刻。
她现?在还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谢长翎口中的宗门大比是个好机会。
人这么多,也许有人知道鹤辛酒的来源呢?
桑诺敲开?了阁也院落的小门。
阁也拉开?门的时?候,一愣。
门口有个撑着?伞的粉裙姑娘,生得清秀乖巧,瘦小个儿也不?高,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
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但是阁也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桑前辈,您怎么变了个模样?”
桑诺挑眉,跨过门槛。
没想到自己的幻术居然?在阁也这里被破了。
因为阁也是明知之眼吗?
“现?在的我太打眼了,得换个样子才好。”
桑诺走进院子。
谢长翎谭智沅兰竹宣都在。
他们甚至在庭院中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是……牌?
他们四个人在打牌。
“你是谁?不?对,这把?伞……桑前辈?”
谢长翎第二个发现?桑诺,扔了手里的牌站起身围着?桑诺啧啧有声。
“哇,你现?在看起来好小!”
桑诺任由他们的打量,在他们旁边的空位落座。
“宗门大比,带我一个。”
她说道。
谢长翎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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