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郡似乎并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他居然只派小顺一个带他们去药王谷。
小顺这孩子话密,一路上叽叽喳喳像个麻雀。
七拐八拐,翻过一座又一座山,终于到了药王谷外的镇上。
镇子不大,沿街却尽是大大小小的药铺,门外放着一筐一筐的药材。
小顺跳下马,回头道:“公子,咱们先在镇上用个午饭,一会儿路不好走,不能骑马。且有的耗体力。”
“要走多久?“ 冯菁问道。
“不耽搁的话,两个时辰应该到了。世外高人嘛,多少有点脾气, 公子莫怪。”
出趟门这么费劲,脾气能好才怪。
酒楼老板娘袅袅娜娜走过来,笑道:“三位来点什么?”
冯菁看了一眼墙上的牌子。
当归黄芪羊肉汤、沙参玉竹砂锅粥、川贝杏仁豆腐花、麦芽煲鲜陈鸭肾…
不得了,全是药膳。
“三位来看什么病?说出来我跟你们推荐两道菜,保证吃了病好一半。”老板娘十分热情。
“蛇毒你有办法吗。”端贤一边看菜单一边问道。
“知道啦,紫花地丁猪肺一份!”老板娘冲着里头伙计喊道,随即转身笑道:“这位姑娘来碗花胶响螺汤,美容养颜,清心安神。”
“这个小哥来碗二参补虚汤,温胃健脾, 喝完夜里安睡不盗汗。”
小顺和冯菁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
“这位公子,” 老板娘打量端贤一番,“来碗虾仁海马汤, 补肾壮阳,喝完保您精力饱满,夜夜雄风。”
“噗。”冯菁一口茶水喷出来。她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红脖子粗。
端贤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扔到她面前,指着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
酒足饭饱,他们暂存下马匹,然后背上行囊继续前行。
山路崎岖,九转回环。
一座巍峨山门赫然立于眼前。
山门左右有一对联,那上联是“长生不老神仙府”,下联则是“与天同寿药王谷”。
好大的口气。
两个小童立在门口,傲慢的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
小顺上前一步道:“二位见礼,我家公子身中蛇毒,特来求医。烦请通传带路。”
“唔,原来是看病的。”两人叽叽咕咕一阵伸手道:“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他怎么不去抢?冯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对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嗤之以鼻,不耐烦道:“五百两一个人”。
冯菁要吐血了, “在门口就交钱?不把脉看看再说吗?”
左边的小童嗤笑一声,“没有我家仙人看不了的病。你们要治就赶紧交钱,不治别挡道。”
小顺凑过来过来低声道:“ 这个谷主脾气就是这样,你们忍一忍。”
端贤自然是不在乎钱财的,他点头示意冯菁掏钱。
冯菁心疼的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数了十张递给他们。
小童清点一番后问道:“还有谁中毒?”
冯菁连忙举手。
小童居然又伸出手来,“女人翻倍,还差五百两。”
“凭什么?”冯菁跳起来。
那小童也习以为常,耸耸肩道:“我家仙人不喜欢女人。”
“给他吧。”端贤自然是不在乎这点钱。
“公子,这个银子……”
端贤微微一笑道:“不用你还。”
冯菁眨眨眼睛,他居然知道她要问啥,看来她的贫穷已经写在脸上。
谷内松柏遍地,竹径清幽。细看去,远处宫殿森罗, 楼台缥缈。还真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小童扣响正殿大门,里面出来一个青衣纱冠, 丰神俊秀的青年。小童恭恭敬敬的向他问好并把我们的来意说与他听。完全不见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神气。
青年非常高冷,不多话,带他们进正殿,引入座。
殿中设有一张朱红雕漆的长桌,上有一副黄金炉瓶, 炉边一只青瓷脉枕。
青年走进帘后,好声好气请出一位装扮类似,但年纪稍长的男人。
男人撩起青袍,在长桌前坐定,慢悠悠道。“什么病?”
冯菁赶紧上前说明来意。但心下仍是疑惑,这人就是药王陈戟吗?
男人听完微微点头,“二位上前来,我先诊脉,明日回禀了师父再给你们详细答复。”
原来是药王的徒弟。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一个黄衣少女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嚷道: “苏成志,你聋了吗?叫你那么多声你都不出来!”
男人慌忙站起来,哆嗦道:“大小姐, 我……”
那少女冲到我们面前,正要拿手里的竹杖打人,不经意间瞥见端贤,整个人酥住。
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整话。端贤不耐烦别人这样盯着他看,不悦道:“我们来贵府求医,还请姑娘勿要打扰。”
“不打扰……不打扰。”姑娘眼睛仿佛黏在端贤身上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期间还咽了口水。
“苏成志,呆着做什么,诊脉呀。”少女说话时眼睛始终没有从端贤身上移开。她双手交迭,下巴垫在手上,笑道:“ 你看你的,不用管我。”
端贤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青瓷脉枕上。
“公子,你的手真好看。”少女笑眯眯道。
冯菁相信若不是她们有求于药王,端贤一定会让人把她叉出去。
姑娘并不觉得自己言语轻佻不妥,仍痴缠道:“公子,你姓什么?是哪里人呀?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西北人。”
见我们不语,诊脉的苏成志咳了一声,不自然道:“黄莺小姐在问你们话。”
小顺恍然大悟,凑到我们耳边小声道:“她就是药王的独生女,掌上明珠,你们千万别惹到她。”
不喜欢女人还能生女儿宠!? 这个药王真是双标能手。
少女不耐烦道:“你们叽叽呱呱什么。好没礼貌。”
“姓万, 京城人。”端贤冷淡的说。
姑娘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又道:“京城有意思,公子家里做什么的?是做官还是经商?可有婚配?”
冯菁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上前一步道:“ 我家公子早有未过门的妻子,你不用想了。”
“你是什么人?” 黄莺鄙夷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不客气的问道。
“我是他家丫头。”冯菁没好气的说。丫头的名头叫不响亮,自觉气焰短了许多。
“通房丫头?”她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冯菁被她气冒了烟,怒道:“不是!”
她冷笑道:“我看你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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