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上只署名了绣坊地址和老板王某某的名字。
苏陆收起礼单,“嗯。”
萧天炀也不问是谁,“此人修为如何?”
苏陆:“大概——”
在魔修里只比魔尊本人差一点?除了魔尊之外,其余人能胜过他的屈指可数?
萧天炀看她神色纠结,“以你的标准是强是弱?”
“自然是强。”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东西对他而言大抵也算不上贵重,大约只是偶遇了你,把你加入了送礼名单。”
萧天炀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苏陆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萧天炀眯起眼,直接给她传音道:“司徒喻是不是又去骚扰你了?”
苏陆扶额,也给他传音道:“没有,真的没有,他应该就是把我加入送礼名单,然后逢年过节批发送礼,我估计你猜得是对的。”
萧天炀吸气:“所以你还知道他的名字?”
苏陆:“我就知道他姓什么,司徒这种姓又不常见,再说我也能猜出来,多半是他找人帮你进的魔域吧。”
萧天炀摇摇头,“他亲自来的。”
苏陆一想也对,毕竟大师兄也是仙盟这边有数的高手,尤其以他的年龄来说绝对算是天才。
得知巨门星没反复去打扰她修行,萧天炀也不再过问了。
崔槬看了他们几眼,“你俩又说什么悄悄话?”
苏陆:“大师兄在询问我的交友状况。”
崔槬直接送给师兄一个白眼,“你毛病真多,还管人交什么朋友。”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萧天炀自然也不好将那是谁说出来,“我哪里管了,问一句而已。”
说罢又给苏陆传音:“你若是真的想去祭星教,也与我无关,全凭你自己决断,只是小心些别被坑了。”
苏陆自然也知道他不会管自己,提醒也是点到为止。
苏陆叹道:“我没想去,我本来也不适合——”
无论是浊气的修炼,还是祭星教那边的氛围,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考虑。
暂且不提如何处置这些布料,苏陆先拿着礼单,打开了所有箱子,认认真真将东西校对了一遍。
核对了礼单上的每一样物品的种类和数量,其中有几样不太确定的,她还请教了师兄们,最后确定没有任何差错。
在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她还发现了传音玉简。
苏陆:“?”
巨门星还想联系她么?
她想了想还是收起来,反正如今还在阆山里面,也不怕他有什么追踪的手段,大不了日后别带出去就是了。
苏陆看向最后一个箱子。
那是一只色彩鲜艳的花梨木小箱子,上面也贴了她的名字,以及一份独立的礼单。
这份礼物好像并非来自王记绣坊。
她拿起礼单,同时伸手开箱,里面竟然是一套完整的笔墨纸砚,并有压尺镇纸裁刀砚滴等等,皆是雕琢精致的玉器。
“留香斋。”
苏陆念了礼单上的店铺名字,“仿佛从哪听过。”
“嗯?”
崔槬回过头,“是幽州那边有名纸店,除了文房四宝之外,亦有金石篆刻、术法字画,前些年也有铺子开到青州了,只是少些。”
苏陆眼神微妙,“总店在幽州是吧,它们的东西应当也价格不菲?”
这个礼单以及箱子,上面附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
十分微弱。
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
崔槬看向她手里捏着的一只五龙戏珠的白玉水丞,“这一样就是上千两银子吧。”
苏陆:“……哦。”
相当于上百万的人民币。
萧天炀面色如常,“六六喜欢这些?我这里还一大堆呢。”
他们俩见惯了好东西,青州那些大小门派送来的礼物里,更珍贵的物件比比皆是,所以都没当回事。
“我也不怎么写字,要这个做什么。”
苏陆摇头谢绝。
她将箱子里的东西和礼单对照了一下,翻到箱内还有一张带有硬皮封面的信笺,上面又残留着那种熟悉的气息。
仿佛比之前更浓郁了些。
虽然依旧称得上微弱。
苏陆将其打开,发现里面的纸上没有写字,却夹了一片树叶。
那片叶子约有婴儿手掌尺寸,状似梧桐树叶,只是泛着奇异的银绿色,分了五裂,每一瓣叶片都是上窄下宽。
当她将叶子拿在手中时,发现上面也附着了灵力。
这灵力不像是残留的,倒像是有人在上面施了法术。
苏陆也输入了一点点灵力,然后看着叶子在自己手中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缓缓调转了方向。
她沉思片刻,又拿起叶子,转了个身,然后再次输入灵力。
那片叶子又飘了起来,又在空中缓缓旋动,最终与先前一样,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苏陆尝试数次,无论怎么改变位置,叶子都会指向西边。
幽州的方向?
然后,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苏陆猛地看向手里的信件,发现原先空白的纸张上,已经浮现出一行行瘦硬挺秀、爽利遒劲的字体。
“暮春三月,愁云涧翠微锦绣,丽日和舒,倘君还乡,可以此叶引途,薄礼略表寸心,伏望莞存。伫候明教。”
中间还有几句问候,并简略阐述了二人的关系。
苏陆震惊地看向最后四个字。
“霍衢顿首。”
原来那片叶子指的不是幽州,而是愁云涧所在的方向。
她这么想着。
第105章
霍衢送了她一个树叶版的“指南针”。
苏陆看着手里的叶子, 觉得整件事变得魔幻了。
显然,他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知她的存在,大约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才将礼物假充作年礼送入炼石堂的库房。
不过考虑到他那重渊之王的身份,再联系之前发生的事, 苏陆也不奇怪他知道了。
信上的字迹一开始不存在, 肯定也是他用了某种手法,确定是她本人拿在手里,才会慢慢显现。
他们两人若是有血缘关系,那就有很多可以使用的相关法术。
“大师兄,二师兄——”
她将手中的信笺折起来, 只露出一部分, 招呼两个师兄来看, “你们觉得这人的字写得怎么样?”
萧天炀一眼看过来,“哟,好字啊, 这架子搭得,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功夫。””
崔槬的视线从字迹上一扫而过,接着打量起纸张,然后轻轻嗅了一口, “银桐木树皮, 焚香木的墨。”
他停了停, “要么这人很有钱, 要么这人是个妖族, 银桐木是重渊山的特产。”
他们说话都谨慎地用了传音, 倒也不怕外面的人听见。
苏陆微微挑眉, “说不定二者都是呢。”
她也大概能猜到为什么要送笔墨纸砚了。
苏陆:“说起来, 如果你们有个表亲,一直没见过面的,头一回送礼会送什么?”
萧天炀几乎毫不犹豫地道:“文房四宝吧,这个最不出错,我家的亲戚反正没有不会写字的。”
苏陆当然知道这个年代还有很多不会写字的人,“二师兄呢?”
“看情况,若是表妹表弟,那就看她父母与我关系如何。”
崔槬随口道,“关系好的话,我大约会打听一下喜好,关系不好的、或者不熟悉的,那就让管事去准备。”
萧天炀又补充了一句,“我大约还会问问我娘,看看是否稳妥,然后再让管家去准备吧,翠花儿你家的管事还给你做主的?”
“我不想费神,交给旁人又如何。”
崔槬不在意地道:“本来也懒得应付那些亲戚,年年都是一样的话,我姐还在时,只会反反复复问她的婚事,我姐去了,就又开始问我,词儿都不带变的,无趣得紧。”
他俩就地讨论了几句,苏陆在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两人对家族亲戚的看法截然不同。
或者说他们的亲戚完全不一样。
对于萧天炀而言,无论是他母亲的萧家,还是萧家的各种姻亲,同辈们大多与他谈得来,老一辈的也对他颇为照顾。
“虽然早年有人嚼舌头,说我并非我娘亲生的,是捡来的野孩子云云,让我大哥和二姐打了一顿,后来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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