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回答道:“我当然知道。”
“而且,就是他,亲手将我关进来的。”
白文姍没有回应。
继续听对方说下去。
“你就没有怀疑过吗?”白宸说,“龙虎山的据点,是个陷阱?”
陷阱?
“司长川修炼已达到大成之境,凡世间,根本不可能还有谁能将他困住。除非是他自己愿意。”
“而龙虎山此时设下的塔罗陷阱,正就是他手下的杰作。”
“司长川精通符箓和雷电之术。皇姐,你想过没?他可就是龙虎山和神霄派的祖师爷。”
一连串的话语如炮弹般炸裂开来。
白文姍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
司长川?就是龙虎山的祖师爷?
“皇姐,”白宸小跑到白文姍的跟前,“你当真以为被伥鬼追逐中遇见对方只是偶然吗?不过是对方精心设下的圈套罢了。”
“圈套?为了什么。”白文姍问。
“为了得到你的魂魄。”
白宸解释道:“永宁国皇室世代单传,魂魄至纯至粹。辅以修炼,可达一日倍速的效果。”
“他只是想要得到皇姐你的三魂七魄,以破大成瓶颈,飞升羽化步入上仙之境。”
“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年年远赴我们永宁国。”
白文姍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宸拉过她的手腕:“皇姐,你不信?”
“跟我来。”
两人步入了城墙,高耸的墙壁边缘将宁静雅致的永宁国与外界相隔开来。
与内部的晴空不同。
城墙外围已经雷雨大作,轰然间电闪雷鸣。
白宸顶着细雨,指了指那半空中的另一道人影。
“皇姐,你不是好奇永宁国的人都去哪了吗?我现在告诉你。”
“都是被他所屠杀。”
白文姍视线落在那雷雨间立足的身影。
赤红的厉鬼面具在电光的照耀下让人看了生怯,那身素衣白文姍再熟悉不过了。
“司长川?”
白宸应道:“没错。他是我们整个永宁国的敌人。”
白文姍:“他?屠了整个永宁国?”
“世人皆知,”白宸接着说,“司长川渡劫不成,反被心魔所扰。屠遍永宁国土,只为找到至纯魂魄,为己所用。”
“皇姐,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
雷电受到赤鬼面具之人的召引,如蚺蛇般攀上城墙,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焦黑。
看似坚硬的石块在瞬息间化为虚无,根本没能阻碍半分。
白文姍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眼熟。
她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头疼得快要将额角撕裂。
赤鬼面具……
雷雨大作……
记忆与现实交织,白文姍想起来了。
的确是他。
的确是赤鬼面具的男子。
杀害了她所有的国民,毁坏了如乐园般的净土。
那一年。
是白宸刚满成人礼。
父皇为庆贺皇子礼成,亲手写下诏书,封皇子白宸为□□王,赐号“文”字。
白宸由此便可尊称为白文宸。
可诏书还未宣告。
当夜便被戴着赤鬼面具的男子所焚烧殆尽。
连同着整片永宁国境,化为了一片虚无。
白文姍还清晰地记得。
自己站在城墙之上,伫立在石墙边缘。
用着对方所教授的雷电法术,抵挡着面具男子的攻势。
“为什么要这样做?”
“到底为何?!”
白文姍没有得到答复。
赤鬼面具男子只是轻轻揉搓了下指腹,天降钧雷将她所淹没。
“皇姐,你这具身子也是他所做的吧?”
白文姍听见白宸的话,回过了神来。
“是。”
“你当真以为他那么好心?”白宸说,“这玉石身子不过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牢笼罢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吗?”
“什么?”白文姍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白宸道:“你现在,就是他养的魑。”
“为的,就是用的魂魄滋养他的灵体。”
魑?
他养的魑?
白文姍心神摇荡。
两手垂在身边,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
白宸细细打量了下白文姍的模样,见时候差不多了。不知道从哪里抽了柄刻剑出来,递到白文姍的手上。
“皇姐,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的吧。”
“打破牢笼,重新恢复自由。”
“不能让奸人得逞。”
白宸的话不断环绕在白文姍的耳边。
一遍又一遍。
白文姍举起泛着白光的剑。
打破牢笼吗?
只要用剑在脖颈一抹,就能重新恢复自由吗?
“快点,皇姐。”
“他就快要来了。”
赤鬼面具男子离得越来越近。
白文姍甚至能感受得到对方身上升腾而起的滔天杀戮之意。
“全都是骗我的?”
“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白文姍嘴里嘟囔着,指尖在锋利的剑刃边缘扫过。
“原来这样啊。”
她举起刻剑,横在腰间,指尖用力按压。
一股冷光闪过。
映照出白宸那近乎癫狂的表情。
就要成功了。
只需要白文姍将刻剑轻轻在脖颈间一刎,他就可以品尝到对方的灵魂了。
他甚至都能嗅到对方灵魂的芳香。
与寻常人不同,这个人的灵魂实在是太过于诱人。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的灵魂。
快。
刎上去。
不会感到疼痛的。
冷光闪过。
白文姍用剑刃滑出一个好看的线条,准确又将其收入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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