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也不太清楚,在以前的黑暗年代,是官方成立特殊机构,来解决诡异、保护市民,执火人、庙祝、守庙人还有一些隐世家族分别对抗苏醒的邪神和天灾。”
秦奚丹点点头,“执火人应该也是以前就成立的机构吧,不过上一次黑暗纪元,是乱世来着?官方的特殊机构没有完全控制住吧?”
章南露“嗯”了声,“你是高材生,历史学得好,应该懂得比我多。”
秦奚丹笑笑,“我哪懂什么……”
章南露低声说:“我们应对黑暗纪元的经验太少了,上一次天门开,持续数百年,死伤无数,也没留下什么东西,执火人内部机构,只有为数不多的资料和法宝丹药。”
秦奚丹:“这么多好东西?”
章南露偏头看了看她,“努力工作,以后都是你的。”
秦奚丹弯弯嘴角,“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在给我画大饼的无良领导呢。那些信仰四灵的古老家族,留下的好东西应该更多吧?”
关于四灵的信仰,仅在混沌之后,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比起执火人,那些信仰四灵的古老家族延续的时间更久,至少经过两次黑暗纪元,内部肯定属于自己的传承。
她抿了下唇,想了片刻,把术法和世界的真相公布于众,肯定会引发骚动和动乱,造成各种麻烦,如果只是小范围的诡异,建立如执火人一样专门的机构来对抗诡异,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天门开了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如果诡异层出不穷,特殊机构无力应对,普通人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秦奚丹吃着饭看电视,安慰自己,反正这是别人要考虑的问题,这个世界那么多的高个子,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去顶着。她只想活下去,苟全自己,找到回家的办法而已。
“哎,上次红叶姐和梨梨过来,就是为了污染神格的事吗?”她想起鬼屋里的素离市精神病院,说:“素离市是不是发生过一次?”
章南露点头,“邪修祭祀了一个病院里的所有人,造成一场小地震,当时我年纪还不大,被前辈带着去看了看。”
秦奚丹:“嗷,难怪你不让沈承安他们过去那边,哎,梨梨也是信仰四灵的古老家族的吧?白虎?不是说这些古老家族都避世不出的吗?”
“白家和世俗走得近。”
秦奚丹想到小女孩,嘴角忍不住弯起,“她好可爱,梨梨现在还在绝扈市吗?”
“走了。”
秦奚丹可惜地叹息,本来还想请小姑娘吃顿饭,给她买买游戏皮肤,顺便去问问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知识。
章南露又说:“过段时间,她会再回来的。你最近要请假吗?”
秦奚丹愣了下,“请假?”随即点头,“对哦,我要请假了。”
她得去参加封门村的黑市,看看修行者之间的交易是怎么进行的,卖掉自己手里的符,看能不能买点需要的好东西回来。
“我腾不开时间去那边,”章南露拿出张卡,递给她,“集会上有个跛了脚的算命先生,穿一身破烂的黄衣,他那有符,你把卡上的钱给他,把他的符都买回来,他标的是五百,你讲讲价大概能还到两三百的样子。”
秦奚丹瞪圆眼睛,“两三百的东西你卖我两千?”
章南露不自在地咳了声,“我们两个平分。”
“我才不和你同流合污!”秦奚丹哼一声,提着他的卡,“至少我七你三,还得我去干活呢。”
章南露除了符后,又给她写了一项进货清单,买的大部分都是原材料,以后可以卖给有钱人,利润丰厚。当然,如果卖给她那群富二代学生,利润也很高,但秦奚丹实在干不出像老板一样,心安理得去坑弟弟的事。
在公司,章南露又和她说了一些集会相关的信息。
“举办者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真的惹到什么人,”章南露按了按袖角,“亮出你执火人的身份,那枚徽章。”
秦奚丹认真点头。
“还有,”他盯着女人的脸,“不要让人注意到你的钢笔。”
秦奚丹心里一紧,霍然看向他,不确定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攥紧口袋里的钢笔,点了下头,“我知道。”
————
去封门村的事,秦奚丹只和徐雪晴说了声,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群里的事宜就交给她来处理。
沈承安最近忙着继承沈立死后留下的亿万家产,基本没怎么出现,也没时间修炼。而徐雪晴比起颜逸他们,性格更加沉稳,是秦奚丹最放心的学生。
嘱咐完,秦奚丹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暂住的酒店,打车到绝扈市汽车站。她先去了隔壁的一个城市,到那里后,她转了几趟车,最后坐上一辆杂乱拥挤的大巴,开往田宁镇。
到田宁镇后,过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封门村。
她选择乡下大巴,用不着登记身份,免得被什么人查。虽然这样可能过分谨慎,但小心点总没有错。
秦奚丹坐在颠簸的大巴车上,身体随着路面的起伏而起起落落。她按紧扶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手拎着蛇皮袋,艰难地挤上了车。
孕妇就站在她旁边,扶住座位椅背,勉强站稳。
秦奚丹起身把座位让出,“来我这坐吧。”
孕妇朝她笑笑,“谢谢你啊大哥,你人真好。”
“不用客气。”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秦奚丹口中发出,她扶住栏杆,按了按脸上的沌神面具,闭目养神。既然使用面具,那群黑暗信徒就会来找她……
那就让他们来找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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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黑市上鱼龙混杂, 附近的修行者都会过来,还有举办者维护秩序, 那些邪修就算想动手, 也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他们也不知道她是谁。
秦奚丹用沌神面具,变成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脸色发黄, 表情严肃, 戴着黑框眼镜, 手里拎个黑色公文包, 后背有点佝偻, 看着像个乡村教师。
车里什么气味都有,人身上发出的汗味、鸡屎味、泥土味, 各种气味混在一起发酵,热烘烘地往鼻子里挤。
秦奚丹板着脸, 保持严肃老师的模样, 扶住座椅不说话。
旁边大着肚子的孕妇主动和她交流, “大哥, 恁去田宁镇咧?”
秦奚丹:“是的。”
孕妇大着肚子,精神却很好, 操着口不知哪里的方言,又问:“恁从哪里来的咧?”
秦奚丹垂眸看了眼她,坐在绿皮椅子上的农家妇女身材高大,长得挺好看,脸色红润, 黑眼睛闪闪发亮, 殷切热情地与她对视。
她偏头, 有些不太好意思冷落别人,只好回:“就这附近的。”
孕妇:“俺从城里回来的,大哥,你知道俺为啥去城里吗?”她握着自己的蛇皮袋,又搓搓粗糙的手,一副很期待秦奚丹继续问下去的样子。
秦奚丹只好问:“大……大妹子,那你为什么进城啊?”
孕妇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俺去参加主的真祀日。”
秦奚丹微微一怔,“啊?”
她有些吃惊,无上之主的信仰都渗透得这么厉害,连乡下大肚子的孕妇,都虔诚地参加无上之主的节日。要是庙祝知道,怕又会破口大骂,说黄毛鬼子无耻至极。
孕妇又说:“大哥,恁信主吗?”
秦奚丹摇摇头,“不,我不信。”
孕妇很认真地说:“大哥,恁要信主哦!”
秦奚丹苦笑:“姐,我真不信,我信龙老爷。”
“哎呀,俺也信龙老爷,春天的时候旱得很,俺还信春姑娘咧,但是,”孕妇话锋一转,骄傲地拍拍蛇皮袋,“现在是主的真祀日,教堂会免费送米面油和奶酪,所以最近俺信主,大哥,恁也快改信吧,再晚一点粮油都要被抢完了。一般人俺都不和他说!”
孕妇大大咧咧地说完,秦奚丹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射了过来,似乎是旁边的人发出的。
她扶了扶鼻上眼镜,往旁边看过,那儿并排坐着两个男人,靠窗的位置是黝黑肤色,戴着口罩和墨镜,背脊挺直,双手交合,搭在膝盖上,而另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看起来更年轻点,随意地靠在座椅上,和身边人肃穆端正形成鲜明对比。
孕妇:“大哥,恁快改信主吧,信完再改回来嘛!”
“噗——”那个年轻人掩唇,笑出了声,旁边的黝黑肤色的男人则偏过头,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秦奚丹注意到他们脖子上悬挂的十字架,心里暗念一声罪过啊,随即她在孕妇姐姐热心催促下,只好点头,答应暂时改信下主,回头去城里薅祂家教堂的免费礼物。
孕妇点点头,有模有样地在胸口画个十字架,说:“愿真主保佑你抢到十斤豆油,难怪叫真主,他们是真送东西啊。”
秦奚丹忍俊不禁,微微低了头,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往前面踉跄了一下,扶住栏杆才稳住脚步。她抬头一看,原来是路中央挤满了人,司机一脚刹车极限刹车,伸出脑袋往外破口大骂:“找死啊?哟,郑老三啊,你俩不开你那车,咋跑路上来撒泼了?”
路上人群散开,一个男人在地上打滚,嗷嗷叫。
“中邪了中邪了。”旁边的人喊道。
一看到有人中邪,车上的人就蜂拥下去看热闹了。秦奚丹一看大姐挺着个大肚子,也乐呵呵地挤到人群里,现在留在车上,反而显得特殊,于是她瞥了眼旁边两个无上之主的信徒,慢慢走下车去。
路上的男人抱住脑袋嚎叫着,嘴里接连发出惨叫,在马路上不停打滚,看到车来了后,他嗷了一声,直接朝车轮底下冲,拦都拦不住。
“郑老三,你想找死吗!”男人的老婆尖声大喊,冲过去扯他的衣领,但很快就被推开。她坐在地上,嗓子破锣般大喊,”造孽啊!造孽啊!”
孕妇磕着瓜子,和秦奚丹解释:“这两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你看这尖嘴猴腮的。”
秦奚丹:“大妹子,你认识他们啊?你们村的?”
孕妇笑了笑,从口袋摸索半天,摸出个十字架,就要上前去。秦奚丹连忙把她拉住,“妹子,你干嘛呢?”
“俺去帮忙,”孕妇扬了扬十字架,“俺有这个!”她压低声音,“大哥,这玩意好像是银的,你得快去教堂领呀,晚一点就没了。”
秦奚丹拉住她,点头,“好好好,你就别过去了,大着个肚子,万一被弄伤怎么办?”
中邪的男人六亲不认,力气大得惊人,车上好几个乘客一起帮忙,才把他按住。他张开嘴,一串骂人的话从嘴里滔滔不绝地喷出。
秦奚丹拉着怀孕大姐往后退一步,用明目诀看过去,在男人的脸上看见另外一张模糊的面孔。她知道这样子,大概是恶鬼上了他的身。她扶了扶眼镜,假装不屑地说:“什么中邪不中邪,我看是狂犬病,你们都离远点,被咬了可没药治。”
听完,其他人也开始害怕起来,直到一个人脱掉汗衫,塞进郑老三嘴里,大家才松口气。
怀孕大姐拿着十字架振振有词,“神甫说这种情况,是魔鬼占据了他的身体!要给他灌粪水。”
秦奚丹皱眉:“这神甫的方法,可真够寒碜的。”
她悄悄看眼身后,那两个戴十字架的神秘男人依旧坐在车上,没有动作。她可以确定对方是参加黑市的修炼者,只是,两个人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
她抓着大姐静观局势,也没打算自己动手。车上不知道有多少高人在,轮不到她出头。
这时,一个小麦肤色的少女走到哭嚎的女人面前,问:“要请大仙驱邪吗?”
女人愣了下,破锣般的哭嚎立即停下来,警惕地看着她,“多少钱?”
少女弯了弯嘴角,声音清脆,“不要钱,要你男人的一点阳气,你愿意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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