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得已让人动了手。”
芸娘心说好大的名头......不过见着玉娘貌美受宠,寻了个由头整她罢了,可明面上却不能提起,因此笑道,“碧夫人所言极是,只是, 碧夫人你身体娇贵,若是被这些个下贱奴才气坏了,倒不值当了。现今人教训过了,想必她们以后断不敢再放肆,众人也知道规矩了,待夫人必然是恭敬谨慎的,今番就先饶了她,下回再不敬,打出府去,想必侯爷也无异议。不然,再打下去出了好歹,倒费了碧夫人教导的一番苦心,恐怕于太皇太后仁慈名声有损,侯爷跟前也不好交代。碧夫人你以为呢?“
碧玉这才瞟她一眼,心知道这是说情来着,不过这嘴巴实在刁。她拿太皇太后和侯爷的声誉作名头,她却反过来也用名声压了她一把。不过,她最看不顺眼的狐狸精脸都被她打肿了,人也那样了,就算侯爷回府,想必也狐媚不起来了,倒是可以买她一个情面,毕竟,她可是小姐的伴儿,日后对自己坐上正位说不定有用处——
便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云鬓上的精美玉簪,拿出高高在上的施舍姿势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芸姐儿这样说了,我总得给两分情面——”又转而对地上的玉娘叱喝,“今天就饶你一回,若有下次——”她话说了半分,没说完,含义可想而知。
玉娘危颤颤地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跪了下来,“奴家知道,谢碧夫人饶恕。”
芸娘看见她的脸不由得倒抽一口气:玉娘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显然杖责之前,已经先挨过巴掌了。芸娘感觉心口揪得紧,缓缓定了定神,这对玉露低声吩咐:“还不扶你家娘子回去。”
玉露和另一小丫鬟慌忙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扶着玉娘回去,玉娘走了几步,回过若有所思的望了芸娘一眼,眼中复杂神情一闪而过,然后又默默掉头走了。
芸娘又三不着五的跟碧夫人扯了几句,碧夫人存了拉拢的心思,竟然送了她好些东西才放她走。她回了自己房间,周薇去了拜访别府小姐还没回来,想来这碧夫人也是挑准了时机才动手的——
她喝了杯茶定了定神,这才带了服侍她的小丫鬟蕊儿去玉娘住的院落。玉娘住的院子里竟然冷冷清清,连人影也不多见两个,芸娘诧异,刚好一小丫鬟断了热水过来,芸娘问了才知道,原来早前两天,碧夫人就借口人手不够使用,把原来侍候玉娘的人都调走了,只剩下玉露和她,还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芸娘皱眉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进得去,见着玉露正给芸娘上药,玉娘想行礼,被芸娘按住了,“玉娘子,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来那些虚的作甚。”又吩咐那断热水进来叫小青的丫鬟去厨房煮一些鸡蛋,到时候用来敷脸去淤肿——
芸娘陪着玉娘说了一会儿话,无非些宽慰说话,玉娘也知道自己受侯爷宠爱惹了人眼睛,这番羞辱是避免不了,只是可怜自己身世,忒的是个下贱人,生生受的这些苦——然后玉娘才惊觉,芸娘来了,连口水也没上呢,忙吩咐玉露去冲些好茶来,芸娘说不用她也坚持,还对她使了个眼色,芸娘猜她可能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也就谢过了,同时也打发了蕊儿去前院子看看大夫怎的还不来——
待两个丫鬟都离去,玉娘眼圈发红的拉着她的手——她被打得皮开肉绽,只能俯卧,因此这番动作越发看得人可怜,芸娘连忙离开了杌子半蹲下身,免得她更显凄凉。
“我第一次见你,便欢喜你,后来你进了府里,心里也是真意亲近......若今番不是你出言相救,不知道还要遭受什么苦楚,这番情意,我是断不敢忘记的。因此,有一件事,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姐儿你,你附耳过来——
芸娘连忙附耳过去,玉娘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芸娘一听,如坠冰窖。
...................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吃夜宵了吗?饿了,吃夜宵去~
☆、第三十二章
早些时候,皇帝在小书房看宫廷画师周延新献上的画作《秋日赏菊开轩闲卧图》。但见图画画工精湛、笔法妙丽,将那种闲逸悠然表现得淋漓尽致,空白处,用潇洒飘逸的行书题写着:无事到心中,镜闲神亦空——正是当日小皇子周岁宴上芸娘所作。诗画相得益彰,各有妙趣,皇帝看得频频点头,神色十分满意,偏偏问身旁大太监道:“王福全,你看此诗画如何?”
王太监笑着凑过去,“皇上,咱家不懂这个,可皇上觉着好了,那自然是极好的。先不说周先生乃天下皆知的大家,便是作这诗句的秋小娘子,也是皇上赞不绝口的,皇上都说好,那还有差的?”
皇帝笑哼,“你倒是会说话。不过这秋小娘子的诗句,却是素来深得朕心不假。”
王太监眼睛低垂转了转,“皇上喜欢,那自然是秋小娘子的福气。只是,皇上既然喜欢秋小娘子的诗,何不召入宫中伺奉皇上?”
皇帝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他一眼,笑道:“到底太年少了。”
却是没有说死的意思,王太监小心揣测着意思,应诺道:“现在是小了些,可过些年,宫中该选秀了,年纪不是正相当?”
皇帝拿着画册似乎想了想,随即漫不经心笑了笑,“再说吧。”
......
......
伺奉在侧的小太监中,有与周成安相熟的,把话听了去,周成安一次酒后又说与了玉娘——
至于是酒后失言还是刻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今番玉娘受责,是芸娘出手相救,玉娘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告诉芸娘,若是她有心入宫,自然感激她提前告之,理所当然的,日后定然也会多方照拂自己;若是无意,她总归也是买了个好——
只是看着芸娘一副呆如木鸡的表情,玉娘便晓得她心意了。
不入宫是对的,她出身卑微,毫无家世,入宫若不得宠爱,恐怕生不如死,若得宠爱,不訾被人架火上烤,宫中那害人的手段何其多,她又没个支撑,只恐怕寸步难行、朝不保夕,性命堪忧;在外间,以她的名声才貌,终归能寻个好人家安乐富贵一生——
顾人及己,思及自己凄苦可怜的身世,今后还不知道怎样,玉娘内心不由一阵黯然,随即收起,执着芸娘的手轻声叮嘱:若你没那份心思,还需早作准备,尚有时间,尚有回旋余地。
芸娘失魂落魄,茫然的看着她:准备?怎么准备?难道真要她提前嫁入余府?
不!
她内心尖叫着,极端不情愿。
虽说早晚要嫁人,可是这份不情愿竟然是如此的激烈,以至于想到这种可能,就好像有刀子尖锐地刺入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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