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也无所谓她信不信。反正警卫在这里,这家伙不敢轻举妄动,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她淡定地将真冬的手拿开,真冬则继续按住她。
两人一个拿,一个按,就这样持续了几个回合,两名警卫终于过来了。
他们已经将另外几个房间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真冬立即放开郁理,郁理端起两只水杯,客气地说:“警官,请喝水。”
“不用不用。”两名警卫连连摆手,“可以再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郁理指了指自己:“我也要问?”
警卫点头:“很快就好,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郁理:“好吧。”
两名警卫在郁理对面坐下来,真冬扫视一圈,也走到郁理身旁坐下。
“第一个问题,”警卫拿起笔,正要提问,突然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其实他们从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了,但没想到客厅的味道还要更浓郁,闻多了还有点头晕。
“是我喷的香水。”真冬淡淡道,“你们要是受不了,可以把窗户打开。”
郁理起身:“我去开吧。”
真冬一把拉住她:“不用你去。”
郁理:“……”
这人是有多怕她逃跑。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没事没事,不开也行。”
郁理倒是无所谓,于是又坐回原位。
警卫看向真冬:“请问昨晚八点的时候,你在哪里?”
真冬:“健身房。”
“那你记得这个人吗?”警卫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
真冬看了一眼:“见过,这人昨晚也在健身房,还跟我要过手机号。”
警卫:“那你给他了吗?”
“怎么可能给他?”真冬理所当然道,“我对男人又没兴趣。”
两警卫听了这话,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郁理。
郁理一脸莫名:“我也要回答这个问题?”
“不用不用……”警卫连忙摇头,继续询问真冬,“那之后呢?昨晚九点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从健身房回来了。”真冬说,“路上灰尘多,所以我回来后又洗了个澡,顺便跟邻居交流了一下。”
警卫一愣:“哪个邻居?”
郁理似笑非笑:“她说的是我。”
她边答边侧头,对上真冬的目光。两人视线交错,而后微妙地相视一笑。
这支烂玫瑰,这种时候都不忘拖她下水,真够毒的。
“那个……”警卫欲言又止,“这么说,昨晚你们两个是在一起的?”
真冬没有否认,正要顺着做实这个推测,郁理忽然出声。
“我没跟她在一起。”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配合,真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回去了。”郁理平静地说,“我有室友,这点你们可以跟他核实。”
警卫闻言,又看向真冬:“是这样吗?”
“是又怎样?”真冬冷冷道,“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还要向你们证明吗?”
两名警卫被她反问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那个失踪的男人已经确认死亡。尸体沉入湖中,今天早上被沿湖钓鱼的居民发现,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泡肿了,经过鉴定,可以确认他在投湖之前就已经受到了致命伤。
然而死者生前留下的线索非常少,监控录像更是完全没有,警方只能从他昨晚接触过的人开始挨个调查。
而真冬就是这些人中较为特殊的一个。
警卫打开文件,往后翻了两页,问道:“你们居住的这栋居民楼,上半年发生过一起凶杀案,对吧?”
郁理语气镇定:“你别问我,我才搬来没几天。”
警卫问真冬:“你应该不是刚搬来吧?”
“不是,这是我去年买的房子。”真冬说,“你们想问什么?”
警卫看着文件:“据说凶案发生后的那段时间,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都吓得不敢出门,只有你不受影响,每天该干嘛干嘛,晚上还会一个人出去吃夜宵。”
“你是在怀疑我?”真冬神色不悦。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警卫说,“我们只是很好奇,当时你的心理状态是什么样的?”
郁理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他们无法查出更多线索,于是转而去挖掘嫌疑人的精神和心理。
但更有意思的是真冬的回答。
真冬说:“我觉得很轻松,因为终于不用每天和这栋楼里的人打招呼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我最烦人情世故,更烦那些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的人。”
两名警卫都呆住了,显然没猜到她的回答居然如此直接。
郁理见她脸上的厌恶不似作假,又联想到凶杀案的死者都是男性,心里逐渐生出一个猜测。
两名警卫又问了几个问题,可惜对案件的进展都没有突破。
过了一会儿,警卫收起纸笔,起身说道:“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感谢你们的配合与协助。”
真冬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郁理倒是跟着站了起来。
“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比起真冬,她倒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双方又客套几句,直到警卫彻底离开,郁理才转身看向客厅。
真冬已经站了起来。不知何时,那些细密的墨绿色纹理再次浮现,遍布在白玉般的肌肤上,翠绿藤蔓像初生的嫩叶,在皮肉之下蠢蠢欲动。
“那个失踪的人,就是被你杀掉的,对吧?”郁理问道。
真冬:“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需要证据吗?”郁理笑了笑,“昨晚的血腥味,你和我都心知肚明。”
真冬冷嗤一声:“只是一点血腥味,证明不了什么。”
郁理:“既然证明不了什么,那你又为什么要急着杀我?”
真冬冷酷地看着她:“因为我喜欢掌握主动权。”
郁理点点头:“可以理解。我也不喜欢被动。”
真冬眸光冰冷,正要放出藤条,郁理又继续道:“那起凶杀案,真正的凶手其实也是你吧?”
真冬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危险。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查过新闻,那些死者都是被绳索勒死的。”郁理用手比划了下,和白夜比划的宽度基本一致,“大概这么粗,和你的藤蔓差不多。”
“而且你似乎很讨厌男人,但以你的外形,像苍蝇一样围着你的男人应该不少……”
郁理顿了顿,果不其然,真冬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
“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那些死者就是被你拍死的苍蝇,包括昨晚那只。”
这次真冬没有否认。
她慢慢地说:“你在同情他们?”
郁理沉默半秒。
她哪里表现出同情的意思了?她只是以此作为牵制,尽量避免和这支毒玫瑰正面战斗。
毕竟从对方目前展示出的能力来看,一旦打起来,自己多半要吃亏。
她刚吃饱,不太想浪费一些没必要的消耗。
郁理想得很清楚,语气也格外平静:“我只是在提醒你,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真冬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害怕自己会被我杀死吗?”
郁理想了想:“不是很害怕。”
虽然那些藤蔓的确很克制她,但她有入水穿梭的能力,还有年年他们在对面坐阵,就算打不过真冬,也不可能死在这里。
“我猜也是。”真冬说,“如果你真的害怕,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了。”
“从那两个警卫进门到离开,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逃出去。但你却一直等到现在。”
“你从来就没有怕过我。你想要的不是平衡,而是主动权。”真冬的头颅渐渐变成黑红色的玫瑰,香味逸散而出,“这也是我一定要杀掉你的原因。”
郁理歪了下头:“什么原因?”
真冬发出一声轻笑,玫瑰花瓣无风颤动。
“主动权必须在我手上。”
第97章 (补)
白夜:“走了吗?”
“走了。”乔越西趴在猫眼前, 看得格外认真,“但是老大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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