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特殊时期,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好吧。”真冬双腿交叠,往后一仰,“那你帮我带杯奶茶。”
郁理:“你自己买。”
说完,她拔腿向玄关走去。
“老大,记得带伞!”乔越西在后面提醒。
郁理顺手拿起一把伞,抬手挥了挥,接着便开门出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天气不好,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郁理一个人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在街边。
其实她现在很喜欢下雨,因为触手亲水,沐浴在冰凉的雨水中,会让她感到舒适愉快。
但不撑伞走在雨中会显得很不正常。
她现在最应该避免的,就是不正常——为了安全着想,她只能隐藏自己的喜好了。
听着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郁理不由感到一丝淡淡的遗憾。她掏出手机,正要叫辆车,前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好。”
郁理倏地停下脚步。
这个声音很陌生,清澈柔和,又不乏清冷,是非常干净的音色。
但不知为何,她却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之感。
郁理立刻抬头,向前看去——
一名同样撑伞的黑发青年,正静静站在她的面前。
第122章
郁理对这张脸的印象非常深刻。
从她获得精神力感知的能力以来, 这个青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她,并与她产生双向连接的人。
在那之后,她对这个能力的使用一直很谨慎, 怕的就是再被这个人发现。
没想到, 他们居然在现实见面了。
而且看这架势,对方似乎是特意来找她。
难道她的精神力暴露了?
郁理心念电转, 脸上仍是不动声色:“你是……”
“我们见过。”黑发青年注视着她, 温和友善地说,“在你的意识里。”
好嘛,装不下去了。
郁理随即做出恍然大悟状:“你这么一说, 我好像想起来了……”
她停顿几秒,见对方似乎没有接话的意思,于是主动询问,“怎么称呼?”
青年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一号。”
郁理心跳静止了一瞬。
一号。
是那个号称最强异常的一号?
“我和你一样,也是成长体。”一号的语气仍然平静友善,“我们可以聊聊吗?”
真的是他。
郁理忍不住绷紧身体, 仔细端详他。
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只比她大一点, 绝不会超过三十岁。
他站在伞下,身形颀长,只穿一身干净简单的衬衫长裤。五官清俊柔和,眼梢微垂, 眉眼在细雨中显得朦胧, 如同一个温柔随和的邻家大哥哥。
同样是温和友善的姿态, 但他却和山羊人完全不同。山羊人虽然表现得很亲和, 但他骨子里还是透着一种上等人特有的矜持和高傲,这让他的亲和更像一种自上而下的施舍, 并不具备任何平等性。
而一号却没有这种感觉。
一号的友善是从内而外的,无害也是从内而外的。这使他看起来没有任何距离感,相应的,也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和戒备。
但郁理却清楚记得,自己之前窥视他时,他瞬间投来的眼神——
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绝不是一个亲切友善的人能拥有的。
“我可以拒绝吗?”郁理冷静地问。
“可以。”一号温声回答,“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郁理明白他的意思。
一号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她的住址,可能连她在控制局上班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和他对着干,无异于是将自己置于巨大的危险中。
——虽然和他相遇这件事本身,就已经非常危险了。
郁理微微叹气:“那就聊吧。去哪儿聊,就在这里吗?”
他们现在正站在路边,细雨还在下着,马路上车辆不断,实在不适合停下聊天。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一号看向街道右侧的一排商铺,目光微微停顿,“就那里,可以吗?”
郁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是一家干净雅致的咖啡馆。
因为是下雨天,咖啡馆里的客人并不多,但还是有三两桌客人,看起来很是恬静。
还好,看着挺正常,起码没有被污染过的迹象。
“行,我都可以。”郁理点点头。
两人走进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一名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
“二位想喝点什么?”
郁理拿起菜单,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有可乐吗?”
服务员:“……我们这儿是咖啡馆。”
郁理:“那就白开水吧,谢谢。”
服务员:“……”
“我和她一样,再加两份提拉米苏,谢谢。”一号从郁理手里接过菜单,平稳地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抱着菜单转身回去。
郁理决定开门见山:“你想跟我聊什么?”
一号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温和地看着她:“你吃了灰兔,对吧?”
郁理:“灰兔?”
一号:“就是你在10区遇见的那只异常。”
“哦……”郁理恍然,“它的名字就叫灰兔?”
“只是一个代号。”一号回答,“就像山羊、小丑一样,这是它们自己选择的称呼。”
郁理不确定他在这个时机提起小丑和山羊是什么意思。
她故作疑惑:“小丑是谁?”
“你没见过小丑?”一号笑了笑,“我还以为山羊会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你,毕竟他不是很忠诚的类型。”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我是收了他一些钱,但并没有跟他有更深的接触。”郁理冷静而谨慎地说,“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想多了。”一号说道,“不过童晓并不这么认为。”
郁理:“童晓又是谁?”
“就是和灰兔一起出现在10区的那个人。”一号不紧不慢地说,“你猎杀灰兔这件事,就是她告诉我的。”
果然,和她猜得一样。
郁理对此并未感到意外:“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为灰兔报仇?”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即使这个话题很难往友好欢乐的方向发展。
一号听了,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轻淡地笑了一下。
“别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
郁理挑眉,显然不信:“我吃了你的下属,你会对我没有恶意?”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灰兔死在你的手里,说明它太弱了,这是它自己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一号神态自若,即使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他也没有刻意放轻声音。
“另外,它们不是我的下属。”
郁理:“那它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同事,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一号端起水杯,“我们有着共同的理念和目标,但我并不会干涉他们。”
郁理不是很想相信他。
但仔细回忆一下,无论是山羊人、小丑还是兔子,好像都是独自行动。除了去帮小丑收拾烂摊子那次,它们基本都是我行我素、各干各的,完全看不出一点有组织有纪律的样子。
“所以你对我没有恶意,也不想为兔子报仇……”郁理的语速越来越慢,目光牢牢钉在一号的脸上,“那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号放下水杯,专注而平静地凝视她。
“我希望你能和我联手,一起对抗异常控制局。”
郁理沉默了。
联手的意思是……加入他的组织?
她认真想了想:“你们这是统一培训过的话术吗?”
“怎么了?”一号面带笑意,“山羊和灰兔也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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