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看着桑葚右颊的那一道刀口,心底是慌的,他们都是在贵妃娘娘跟前做事的,平时他欺负桑葚,也只是挑娘娘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伤口。
可是现在,他一时失手,不小心划破了桑葚的脸,要是被娘娘看着了,他要怎么办?
想到这些,六福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从地上拾起身来,指着桑葚喊道:“你敢这样打我?我要去告诉贵妃娘娘!我要让贵妃娘娘严惩你!”
桑葚冷笑。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你连永寿宫的宫女都不如。”桑葚咬牙切齿,觉得嘴里头有血腥的味道。
“你等着瞧!”
六福连地上的灯笼都没拿,跑着冲了出去,打算去永寿宫告状。他步子飞快,生怕桑葚追上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踏进了永寿宫的宫门,六福这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几分。
他咽了几口唾沫,又做了几个委屈可怜的表情,等到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他吸吸鼻子,进了殿中。
武英柔托着腮帮子,正与沙棠下棋,看到“扑通”跪在眼前的人,也是吓了好大一跳。但更多的还是不悦。
不长眼的奴才总是会打扰到她。
“什么事?”武英柔蹙眉问着,将棋子落了下去,没看六福。
六福磕头,哭哭啼啼的哭诉起来,“娘娘,桑葚他打奴才!他得了失心疯,莫名其妙的就打奴才!您看看奴才的脸,都成什么模样了?”
他抬起头,脸上有指甲抓过的痕迹,也有被什么重物留下的淤青,最明显的,便是那几道抓痕,这张脸,确实被抓的像花猫似的。
想到桑葚的模样,武英柔是信的,毕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一直本就隐忍克制的狮子呢?
惹急了,就是一口吞了都是小事。
“怎么回事?不是你自己犯贱去招惹他的?”
“娘娘明鉴啊!奴才怎么会去招惹他呢?奴才本本分分,只想伺候娘娘!奴才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而那个桑葚,他对娘娘不忠,就该好好罚他!”
“他是娘娘宫里头的奴才,老往豫嫔宫里头跑什么?这不是明着背叛主子么!”
六福拿豫嫔说事,他知道武英柔与豫嫔不对付,所以才会提起来。娘娘听着了,肯定会责罚桑葚的!他心中无比笃定。
他方才说的话桑葚都听着了,桑葚没有反驳,悄无声息的走到六福身旁,漠然道:“你的灯笼还落下了。”
桑葚将灯笼扔到六福面前,吓的六福浑身颤了下,他是趴在地上的,好似能看出灯笼中有他战战兢兢的身影。
武英柔本来就因为家中的事情烦躁,现在还要处理奴才的这些破事,她看向桑葚,又问:“怎么回事?”
桑葚撩起袍子,跪了下来,如实说来,“回娘娘您的话,六福闯进奴才的房间,欲对奴才行不轨之事。”
立在一旁的沙棠瞪大了眼,欲行不轨之事?她看住六福,看着人模人样的,还敢在宫里头做这种事?平日里头跟那些宫女还不够么?还要对桑葚这个小奴才做那种事?真真是下半身的动物,即便是没了根,还整天老想那种事。呸!真是恶心!
“你抬起头。”
这是今天第二次,桑葚在武英柔面前抬起头。
刹那间的眼神碰撞,桑葚的瞳孔缩了缩,不自觉又把头低下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武英柔来了气,那样白皙的一张脸怎么多了一道伤痕?
桑葚冷着眸回答:“是六福划伤的。”
其实武英柔也猜到了,她看住六福喝问:“你划伤的?”
“娘娘明鉴啊!奴才只是一时失手,不小心才,”
六福的话还没说完,武英柔就将棋盒砸在了六福的脑袋上,白色的棋子从六福头破血流的脑袋上洒下来,那棋子是陶瓷制成的,砸下来也疼,六福是想躲,但没能躲得及。他是知道娘娘很看重桑葚的皮囊,所以他才会那样心虚。
“滚下去领罚!”
她现在不想再看到这样令人反胃的脸。
六福擦擦额前流下来的血,疼的舌头发颤,大舌头的回答:“是,娘娘,奴才知错了。”
看了一眼桑葚,六福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他恨不得赶紧离开永寿宫,他捂着脸,生怕被爱慕他的小宫女瞧见。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六福被挡住去路,被个小宫女问来问去。六福冷声呵斥了句,就跑走了。
殿中恢复宁静,武英柔说:“去拿那瓶祛疤的药膏来。”
沙棠颔首:“是,娘娘。”
“每天涂抹三次,不会在你的脸上留疤。”
“往后,你就与沙棠在本宫近前做事。前半夜你守着,后半夜沙棠守在殿中。”
“是,娘娘,奴才叩谢娘娘。”
桑葚跪在武英柔的脚下,她平时也是这么跪着,可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既委屈又落寞,她控制不住自己眼眶盘旋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坠下,她看着娘娘脱下的鞋子,越来越模糊。
武英柔看着,看着那泛红的鼻尖,气也不打一处来,说了狠话,“你就任由着他欺负?你就这样懦弱么?”
第70章 番外:海棠花
桑葚想说话,可嗓子哽咽成一团,说出来的话都变成了嘤嘤声,含糊的紧,武英柔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沙棠拿着药膏过来,听了好半天,也没听出来是说了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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