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翌日,也就是今天中午,老村长见人还没回来,几家村民的媳妇都吵闹起来了,老村长便叫了村里青壮,上山找人。
白湖旁边多山,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竹木遍布,山路难走,11个村民,着实也不好找。
青壮们一路喊,一路找,整整找了6个小时,本来看天黑,都快放弃了,结果找到了。
11个村民,一字摆开,躺在地上,那副景象,凸着眼珠子,浑身浮肿,尸体发白泡胀,有些口中还有水虫钻来钻去,直接吓坏了几个村民,有胆大的上去一探,都死了,溺毙!
吴雄他们来前,已经问清了怎么回事,表情有些严肃,询问道:“沈村长,贫道可否看看死者的尸体?”
老村长点点头:“吴道长过来吧,村里也报警了,一会有警察过来,你们多担待。”
吴雄点点头。
秦昆走在最后,嗅着空气,石洞村到了晚上,空气潮湿不说,还有股淡淡的怪味,好像什么东西受潮发霉一样,似乎是枯叶。
这味道不明显,但不怎么舒服。
秦昆道:“楚老仙,你不是会烛龙算吗?怎么不直接卜算一下,是什么邪祟作孽?”
楚道在三个人中年纪最大,他皱着眉,但我什么时候叫楚老仙儿了?
“秦小友,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研习烛龙算?”楚道大惊失色。
旁边,景三生凑上来纳闷道:“什么是烛龙算?”
楚道沉默半晌,才说:“我烛宗卜天禁术。”
三宗中,总有压箱底的禁术,景三生听到后,看到楚道仍旧震惊,低声道:“老楚,你绝不觉得这小子挺邪门的。”
看着叼了根烟,吊儿郎当的秦昆,楚道在他身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个年轻人,好像空降一样出现,他的一切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不平常。
而且,他出现的,太巧合了。
景三生又低声道:“他会不会是北派那边的人?”景三生领教过秦昆的怪力,他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有这种本事。
楚道皱着眉:“如果是的话,我们去黄河北面的时候,应该能见他才对,这种实力的臂助,有业火印和十死印傍身,恐怕和吴师兄都有能力一拼。”
景三生有些不服气,不过不得不承认,楚道说的不错。
几人进了村子,走到一处灵堂里。
这里原先是土地庙,破四旧后,神像被砸掉,庙里便用来停棺、设灵,算是物尽其用了。
原本供奉神像的神龛上,摆着十一个灵位,灵位上缠着白布,写着死者的名字,庙里的香案并起,铺着草席,上面停着尸体,棺材就放在外面。
呜呜咽咽,哭哭啼啼,凄凄惨惨。
年轻的村支书派头严肃,悉心安慰着村民遗孀:“各位乡亲,各位同志,今天是不幸的一天,我们村里发生了大事,但是各位,我一定会为大家讨个公道,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了市警局,马上就有警察来,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有个屁用!俺要俺家铁柱!”
“就是,这件事怎么调查?白湖老爷发威了,要拉人祭食,你怎么躲得了?”
“义财,你死的好惨啊,俺和儿子要怎么活啊……”
“这明显是水流公讨命!你叫警察有什么用!!”
村支书擦着汗水,架不住咄咄逼人的村民,这件事确实太匪夷所思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稳定村民的情绪。
好在他看到了老村长进了庙里。
“沈村长,你看这事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写个报告给区委,请上面的同志来指导工作?”村支书一身藏蓝服装,胸口别着钢笔,显然是新任干部,还有些青涩。
“小文,你也操心了一天没吃没喝了,歇歇吧。我请了青竹山的吴道长过来,让他先看看。”老村长在村支书面前,还是有些威严,更像是长辈一样。
但村支书小心支吾道:“村长,您这是搞封建迷信,国家可不提倡……”
“小文,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老村长说罢,看到村支书还想说什么,直接跺着脚,开口道:“都别哭了!我把吴道长请来了!”
呜咽声一下子都变小,石洞村的村民,显然听过吴道长的名字,全都望向门口那个猥琐道士。
吴雄也没寒暄,直接走到尸体旁,摸出一沓符纸,贴在他们身上。
“各位先出去一下吧?”
吴雄看了看老村长,老村长招呼道:“都给我出去!吴道长要问灵了!”
村民便抽着鼻子,抹着眼泪,往外走去。
“老村长,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市里的警察同志马上就来了,你看能不能别让这些道士动尸体?”年轻的村支书想了想,说道。
老村长道:“小文,我们也先出去,看你脸色不太对,别勉强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老村长看到村支书一直都在勉强撑着,显然以前没见过尸体,没经历过这么凄惨的场面,便招呼着他往外走。
庙里一下子就空了。
景三生站在门口,他看不出个所以然,便等着结果。
葛师叔说了,北派那个老疯子很有可能在附近,他这次来,是专门保护吴雄和楚道的。
按照那次斗法的结果,吴雄输了,很快就要离开内陆,北派的人曾经放话,如果见到吴雄逗留,会毫不留情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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