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克扬道:“杨梅和你哥感情怎么样?”
赵代勇打了个哈欠,道:“老夫老妻,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吧!”
江克扬又打开香烟,递了一支给赵代勇,道:“你是4月17日出的车祸,当时什么情况?”
提起自家的伤心事,赵代勇顿时激动起来,道:“我开夜车,刚送完客人,从岔路出来。一辆车速度快得很,对准我的车就冲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撞翻了。我不想骂公安的人是吃干饭的,但是,确实是吃干饭的。肇事车跑了,你们抓不到,我哥被杀了,你们也抓不到。”
江克扬打断他的话,不客气地斥道:“少说没用的。你哥当街遇到那人,是在你出车祸前还是出车祸后?”
赵代勇缓了缓口气,道:“出了车祸后,我从医院出来,我哥眼里只有出租车,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兄弟,不问我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只管骂我撞了他的车。我出院后,我们打了一架,后来很久都没有来往了。”
江克扬和赵代勇聊天之时,侯大利打开录像设备,录下他们之间的对话。吴雪在一旁观察赵代勇的细微表情变化,寻找可能出现的漏洞。
走访结束,侯大利等人回到湖州刑警支队时,副支队长姜青贤给出一条信息:唐辉是山南师范大学毕业,和杨梅同一级,两人在学校是恋人关系。
湖州刑警支队的另一路侦查员查到了唐辉在湖州大酒店的入住记录。
2004年4月1~5日,唐辉住湖州大酒店。
2004年5月7~9日,唐辉住湖州大酒店。
2004年6月5~9日,唐辉住湖州大酒店。
2004年7月7~15日,唐辉住湖州大酒店。
2004年8月12~14日,唐辉住湖州大酒店。
2004年10月11~13日,唐辉住湖州大酒店。
这是集中在2004年上半年的记录。2004年以来,腾飞公司在湖州工业新区设厂,湖州大酒店以及其他宾馆不再有唐辉的入住记录。
湖州工业新区一名资深副主任介绍了腾飞公司的基本情况:腾飞公司是2004年5月中旬(具体时间他记不清楚)主动找到工业新区,要在这边开分厂。公司的基本情况经过核实以后,腾飞公司在6月开始在标准化厂房安装机器设备,11月开始投产。这是我们工业新区一个非常成功的招商引资项目,腾飞是生产净水器的厂家,质量可靠,销售情况很好。唐辉经常到厂区,与我们工业新区保持了良好的互动关系。
查到这些情况以后,专案二组聚在一起,讨论案情。
秦东江依照时间线索画了一张表格后,道:“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唐辉出现在湖州对赵代军来说就是灾星的到来,唐辉在4月1日来到湖州,5月离开。赵代军的出租车是4月17日出的车祸。6月5日,唐辉再到湖州,6月8日,赵代军嫖娼被抓。我们得找一找抓嫖娼的派出所,他们是怎么得到嫖娼信息的。唐辉7月7日来到湖州,7月8日,赵代军遇害,也就是说,赵代军遇害之时,唐辉也在湖州。你们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戴志吸了一口冷气,道:“唐辉与杨梅有特殊关系,这是前提。唐辉出现,赵代军就倒霉,有明显的因果关系。”
第四章 为什么冷漠
赵代利接到电话后,骑自行车回家,等着即将到访的警察。
越野车上,三个人闲聊。江克扬回想着赵代勇坐在煤堆上的形象,道:“赵代勇眼神冷漠,冷漠中还带着戾气。这种人在重刑犯监狱里的比例相对较高,受激后容易爆发。”
吴雪对着后视镜,补了点口红,道:“我认同老克的观点,赵代勇脸上有一条印子,是被抓的。从神情来看,他不应该是妻管严,多半是夫妻打斗中留下的。”
江克扬道:“赵代军还是有些担当的,对弟弟、妹妹多有照顾,最大的恶习仅仅是嫖娼。”
吴雪做出一个很恶心的表情,道:“嫖娼用了‘仅仅’两个字,看来老克没有把嫖娼当成重大恶习。”
卢克英道:“我就说句实在话,社会上很多男人都曾经到过娱乐场所,没有足够多的男人撑场子,那些场子早就垮了。”
吴雪原本想要说些具有攻击性的话,但看到卢克英的白发,想起其退居二线后坚持在保护现场第一线的事迹,就把“臭男人”三个字收了回去。
越野车停在了一处老旧的居民区,赵代利站在单元房门口,发牢骚道:“这是湖州最差的小区,政府也不出钱改造。卢队,我哥的案子到底能不能破?”
卢克英道:“我们没有放弃,也需要你们配合。”
赵代利道:“如果破了案,抓到凶手,能不能赔钱给我?”
卢克英道:“就算有民事赔偿,也应该赔给杨梅和孩子,和你没有关系吧!”
赵代利顿时急了眼,道:“我是我哥的妹妹,从小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为什么要赔钱给一个外人,不给自己的妹妹?”
卢克英不耐烦地道:“那是你哥的老婆和小孩,不是外人。现在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想着分钱。等会儿吴公安要问你的话,知道什么全讲出来。进屋啊!别站在门口当门神。”
赵代利这才邀请大家进屋。赵代利的经济条件很一般,房屋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小企业的老家属房,一层楼共有一个卫生间。客厅和厨房都很小,墙面灰暗,整个房间笼罩在昏暗之中。一道光从外面穿透玻璃射进屋里。无数灰尘沿着光柱移动,如银河系的恒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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