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阳道:“关总当年为什么要修这条通道?”
关百全道:“当年在动迁之前,我中标了清秀园。拆迁办经费紧张,又要完成任务,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他们没有钱,就把底楼三套房抵给了我。在修建别墅时,清秀园这边还很偏僻,拆迁办按照市中心城区价格抵给我的,明着欺负人。后来我处理了两套,留了一套,亏了一大截。金山别墅由金总中标,我从他手里拿了一套别墅自己修。这是百年基业,所以修得特别扎实。在修建的时候,我考虑到安全问题,在别墅和拆迁房之间修了一条通道。丁晨光的女儿在家里遇害,我每次想起这件事情就怕得很。”
周向阳道:“哪些人知道你家里有这条通道?”
关百全道:“以前的家人都知道,我、妻子和两个儿子。”
周向阳道:“妻子指的是谁?”
关百全道:“我说明了是以前的家人,妻子是儿子的妈妈。”
周向阳道:“徐静是否知道这条通道?”
关百全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江州的社会环境明显好转,我就没有跟她说这条通道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周向阳道:“关江丽是否知道这条通道?”
关百全道:“关江丽要嫁人的,也不知道这条通道。”
周向阳道:“知道这条通道的人就是你、关江山和关江州?”
关百全道:“就我们三人知道。”
周向阳道:“在徐静遇害之前,有谁进过这条通道?”
关百全道:“这是我们的逃生通道,里面简陋得很,平时只有我会进入。我有轻微的抑郁症,有时会犯毛病,喜欢独自待在通道里。自己一个人独处,心情就会轻松一些。”
周向阳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进入过这条通道?”
关百全道:“那我真不知道。”
周向阳道:“我们最初勘查时,询问你是否有通道,你一口否认,对不对?”
关百全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全家最大的秘密,当然不愿意说出来。你们查到了,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周向阳道:“我再问一遍,除了你之外,在徐静遇害前,还有谁进入过通道?”
关百全道:“我不知道。”
周向阳道:“你又在说谎吧。我们从通道里提取到很多脚印,脚印是两个人留下来的,现在给你看一看脚印的照片。”
足迹照片摆出来以后,关百全依然是有气无力的模样,神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他暗觉惋惜:终究是百密一疏,离开时没有拖地。发现儿子进入通道后,他意识到妻子被谁所害,一方是怀孕的妻子,另一方是儿子,这让他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折磨,有些恍惚,还真是忘记拖地,消除足迹。而且,通道是地板砖,他确实没有留意到地板砖上会留有足迹。
周向阳道:“这是谁的脚印,你认不出来吗?”
关百全道:“谁会这么无聊,专门研究脚印。”
周向阳微微一笑,道:“经过我们对比检查,标号一的脚印就是江州牌皮鞋留下来的。这江州牌皮鞋的花纹和标号一的脚印完全相符,四处磨损和一处划痕,完全对得上。这双江州牌皮鞋是你的吧?你别否认,我们已经在申请搜查证了。”
在铁的事实面前,关百全没有抵赖,道:“这是我的鞋,我说过,以前经常独自进通道。”
周向阳平静地道:“近期,你去过几次通道?”
关百全道:“这一段时间事情多,进去得少。徐静遇害以后,我心情不好,进去过两次。”
在小林送来的足迹图中,很清晰地显示,关百全留在通道里的脚印都是由一双鞋留下来的,关江州的脚印是由两双鞋留下来的。关江州有一双皮鞋的鞋印上重叠了不少关百全的脚印,关江州这一双皮鞋的鞋印一次都没有踩在关百全的脚印上,这就意味着,关江州进入通道后,关百全再进入,两人时间有先后,所以才出现关百全的脚印叠在关江州脚印之上。关江州第二次进入通道后,换了一双皮鞋。这一次,关江州和关百全的脚印互相重叠,说明他们是同一时间都在通道里。由于通道灰尘不够多,灰尘只是通过通风口进入,所以两次出现的鞋印没有明显区别。
关百全如实回答是两次进入,没有说谎。周向阳道:“你是否知道还有其他人进入?”
“我都是独自进通道,不知道还有谁进去过。”警方调得出自己的脚印,老三的脚印肯定遮掩不了。但在警方没有拿出确切证据之前,关百全不会承认自己在通道逮住儿子的事情。
周向阳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关百全道:“真不知道。”
周向阳道:“在通道里,除了发现你的脚印外,还发现了另外一人的脚印。是谁进了屋,关江山还是关江州?”
关百全道:“我真不知道。”
周向阳道:“8月24日中午1点左右,你在哪里?”
关百全用双手紧压太阳穴,道:“8月24日上午,我得知徐静是遇害,真是晴天霹雳,心里乱得很,头昏脑涨,记忆力下降,什么事都记不起了。”
周向阳道:“我做一个友情提醒,8月24日,中午,关江州到了清秀园小菜市场。”
“关江州来到小菜市场,和我有什么关系?”关百全见警方步步逼近真相,想起不争气的老三,憋屈又恼火,口气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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