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不适情节描写,请谨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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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麻烦?这状况不是显而易见吗?”土方转身直视信女,竭力压制心中焦躁,语气冷硬地反问,“你是谁?见回组的怎么会在这里?”
他能认出那身款式与自身服饰一模一样的白色制服,是刚成立不久与真选组共同维护江户治安的警察组织,但眼前这名气场肃杀诡异如同刽子手的少女还是第一次见。
“今井信女,见回组副局长。”将搜查令收回口袋,她微微颔首,声音清淡而平静,抬起那双冷冰冰的红眸与他对视,“我有任务在身。今早接到情报,石川新之助和他雇佣的一群浪人今晚会在京都的这家酒馆有所行动,但看来……还是迟了一步吗?”
信女越过土方走进内屋,在榻榻米上低着头四处走动搜寻线索。
土方望着她的身影握紧拳头,眼中闪过警惕与怀疑。他对全员由名门精英组成的见回组向来不抱好感,更不相信这个新成立的组织有任何值得依赖之处。
但眼下情况紧急,救人心切的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疑虑寻求暂时合作。
“你在追查石川?”他问。
“石川曾在攘夷战争期间成立名为‘陆援队’的商队为攘夷军提供军火,而那些浪人据说是京都本地打着攘夷旗号无恶不作的混混集团。”信女蹲下身,伸出食指沾取倾洒在榻榻米上的酒液痕迹后放在鼻尖闻了闻,从容展开说明,“战争结束后,石川还在继续对攘夷党的资助活动。他陆援队的同伙前不久在江户交易时被我们一网打尽投入监狱,只剩他一人逍遥法外,所以我在奉命追查他的下落。”
土方的目光随烛火微微闪动,心中担忧更深。他深吸一口气,言语冷冽而果断:“他们已经动手了,挟持了我们护送的官员……还有我的同伴。既然你在追查石川,有没有更确切的线索?他们可能带人质去哪里?”
“目前还不清楚……但这种清酒的味道很特殊,不是这酒馆自己的货。”信女起身若有所思道,“找老板应该能问清来源。”
……
酒馆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被两名警察盘问时吓得面色发青,鬓角的汗水在摇曳的灯光下格外明显。他被土方和信女堵在柜台后,双手紧攥围裙下摆,整个人因慌张而微微颤抖。
土方眉头紧锁,叼着烟站在他面前,声音暴躁燃起怒火:“喂,我最后问一次,你和石川还有那些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板哆嗦了一下,急忙垂头避开土方的视线,用软绵绵的京都腔吞吞吐吐答:“官、官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群浪人,他们、他们逼我……我只是个做小生意的,哪敢不听啊!”
信女不与他废话,突然跳上柜台,拔刀架上他的脖子:“老实交代清楚,他们逼你什么?”
哪里见过这阵势,老板这回是彻底被吓傻,额头上的冷汗大滴滚下,立刻将证言全盘托出:“他们几天前闯进来,说这里位置好方便做事,要我给他们腾个地方藏身……我要是不照办,他们就要毁了我的店,还、还威胁要杀我全家!”
土方闻言与信女对视一眼,眸光变得更加锋利,递给他一只酒瓶:“这里面的酒不是你们店里的吧?你知道它的来源吗?”
老板战战兢兢接过酒瓶,闻过气味后点点头,咽了咽口水,眼中透出无比的惧怕:“这种酒产自‘远江屋’,是京都城内的一家酿酒店……不是我店里的货。我、我有听说那家店经常私下与来历不明的浪人来往……我只知道这些,再多真的就不清楚了!”
信女静静听完老板的供词,果决收刀跳下地:“远江屋……看来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土方沉吟呼了口烟,尽管对这个地名并不熟悉,他明白它或许正是救出人质的目的地。现在的时间每一秒都万分紧迫,不容两人有任何耽搁。
“我们走。”他转头看向信女说,又狠狠瞪了老板一眼发出警告,“记住,今晚的事不能有半点泄露,既然你提供了有用的情报,我们就不为难你了。”
老板在后面连连点头念着“谢谢官爷”送走两个活阎王,待人影消失在黑夜的下一秒却收敛满脸惧色,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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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旗本被浪人们押送至一间陌生房屋的二楼,屋内灯火微弱,但能看见墙边摆着许多密封的酒坛。你推测这里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酿酒店,出于某种原因为他们提供藏身之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与不安。你没有反抗,与已经吓晕厥的旗本被他们分别绑在两根木柱上。
粗糙的绳索勒得你生疼,但你只是冷静盯着站在房间中央的石川。他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疲惫。他的右手松松搭在刀柄上,一张一合,仿佛在向人诉说内心的挣扎。
看出这位故人眼中的矛盾情绪,你皱了皱眉试探着问:“石川,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旗本?”
飘忽躲闪的眼神被苦涩所掩盖,他缓步走到你面前:“抱歉,枝川,我没有退路了……但你为什么会在真选组?”
“说来话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情愿别过脸,轻描淡写地叹息,“你也是?看来咱俩是同病相怜啊。”
石川神情微变,垂着头愣神看你,喉结轻颤,斟酌半晌后坦然向你说明:“我陆援队的同伴们被幕府抓进监狱判了死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我设法替代了原本今晚要和旗本会面的军火商,用旗本的命向幕府提出交换条件。”
“你认为幕府会和你谈判吗?即便你能成功,又有多少人会因此受到牵连,你考虑过吗?”你直指重点发问,语调严肃。
他的目光闪烁着苦痛,不得不闭上眼:“我知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处死,必须试一试。”
你抬头静默注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竟被时势逼到这步田地,不免动了同情心——但你明白自己肩负护卫职责,断不可能就这样让他达成目的。
细细思索一番后,你试着寻求一个折中的办法,便放柔语气向他提议:“石川,放了旗本让我留下,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可以帮你。”
石川浑身一震,显然内心开始动摇。但就在此时,房内的电话突然叮铃铃地响起,将气氛变得更为紧张。
看起来是浪人集团的首领走过去接电话,听完对面的通报后眼神骤变狠戾,朝你和石川望来。
“怎么了?”石川还未意识到新的危险正在迫近,迷茫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自己。
“这里已经暴露,看来我们得改变计划……好在过来的只有两个条子。”那首领冷笑道,微微抬手示意。
霎那间,手持武器的浪人们将石川团团围住。
“快逃!”立即反应过来这状况,你明白事有蹊跷,不顾绳索的束缚拼命向前挣扎大喊,“他们是在利用你!快走!”
“已经晚了,警察小姐。”首领却将刀横在你的脖颈前恶语威胁,“比起释放几个死刑犯,拿你和这位旗本大人的命和幕府换赎金,才是更划算的买卖!”
眼见事态失控,石川想要上前阻止也来不及了。他被浪人们用剑阵渐渐逼退到窗边,剧烈颤动的瞳孔中满是惊惶无措。
“不用管我,快点翻窗逃走!”即便被刀架着脖子也毫不畏惧,你坚持对他大声劝解,忽然想起过去临别前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拼尽全力地喊——
“石川!还记得那串贝壳吗?人也一样,一时的低贱不算什么,只要活下去明日就还有机会!你是小人还是君子,自然会留在人们心中!”
石川的眼神顿时恢复清澈,理智在这一刻终于回归,他咬唇沉默对你点头作别,动作迅速翻身推窗向外奋力一跃,身影转瞬消失在漆黑夜幕中。
浪人们纷纷咒骂着朝窗外探出身子查看想要追赶,但被首领一声令下叫回来。
“不用追了,不过是个抛弃同伴苟活的废物,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收刀入鞘,重新下达命令,“你们分两队,一队埋伏在一楼,二队去守楼梯口,等那两个条子进来就直接动手。”
见石川顺利逃脱,你放下心长舒一口气,低头轻咳几声,默默听着他们纷乱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门外,大脑重启转动尝试分析情况。
——那通电话可能是监视土方动向的同伙打来的……但为何会有两个警察?
——这帮浪人与石川明显不是一伙的,石川对他们了解不多,难道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替他们牵线?说到底,这场针对幕府高官的绑架幕后黑手是谁?
紧绷的精神与不容乐观的困境令你一时难以理清头绪,表面淡定心情仍然汹涌和一片混乱,正闭眼沉思之际,却感到下巴被一只手用力握住并抬了起来。
你缓缓睁眼,双眸不屑眯起两条缝睨视居高临下正贪婪盯着自己的首领:“真自信……警察还没来,这就开始想着怎么料理人质了?难道你觉得那群杂鱼打得过我们副长?果然是京都的乡巴佬,没到大城市见过世面呢。”
“闭嘴!老子几天没碰女人了,今天心情好,正好陪你玩玩。”他得意一咧嘴,露出猥琐的笑容。
几根脏兮兮的手指先是触上你的唇抚摸一阵,然后慢慢朝里探,试图撬开紧闭的牙齿将指头插进口中。
你愤然扭头抗拒,竭尽全力地躲避,喉间发出沙哑的呜咽。
——不巧的是,这个动作是绝对禁忌。
瞳孔剧烈收缩,脑中猛然闪现童年那段梦魇般的回忆。
围在母亲身边男人们的大笑,堵在她口中阻止她咬舌自尽的手指,和她绝望无助的哭泣声……
身体浮现生理性的恐惧与反感,泪水渐渐模糊视线,胸腔急促起伏,几乎快呼吸不上来。
你痛苦闭上眼,唇齿不断发抖,感到黑暗即将吞没理智,心脏像要被撕裂一般难过。
要崩溃了……
——“阿景!!”
伴随仿佛从遥远梦境中传来的呼唤,你的意识猛然被拉回现实。那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宛如一把散发强烈光芒的利刃,切开笼罩你心头的黑暗,将你从那凄厉的回忆中狠狠拽出。
“阿景!!”土方十四郎的怒吼在远江屋的厅堂内震响,吼声中杀意汹涌。他与信女一路斩杀冲入房间的刹那,刀锋在昏暗烛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连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杀气而颤动。
楼梯上堆满层层迭迭的尸体,血河汇成瀑布般顺着台阶流淌而下,屋内的混乱在瞬息间凝固,黑白制服全被染红两人的出现仿佛两只厉鬼,霎时镇压了所有残余的邪恶气息。
首领愕然回过头,很快便意识到逃生无望,转而举起手中的刀,发出一声嘶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你。
然而,刀锋未曾触及你的身躯,土方已箭步上前,怒喝一声将村麻纱迅猛劈下,精准挡开首领的攻击。那一瞬间,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迸发出一阵火星。他用力挥刀将首领逼退,如恶狼凶狠的一双眼因愤怒到极点而泛出红血丝。
首领踉跄后退,刚要再次发难,却已被另一侧的信女悄无声息接近。她的长剑如同冰冷的死神镰刀,一道寒光无情划过,下一秒便割裂首领的咽喉。
血光飞溅在微弱的烛火下,化作一抹短暂的圆弧。
首领睁大眼睛,喉间发出几声绝望而嘶哑的咕哝,随即无力倒下,手中的刀坠落在地,发出沉闷钝响。他的瞳孔渐渐涣散,连带着他那疯狂残暴的生命也随之消逝。
一切归于寂静。
土方松了口气,甩净刀上的血迹将它收回刀鞘,浑身仍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杀气。
他喘着粗气,迅速转身奔向你。
仍被绑在柱子上,你的身体还沉浸在害怕的余韵中不住打颤,泪水在眼角凝聚未落。土方飞快解开绳索,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你蜷成一团的躯体抱进怀里,手臂紧紧环绕住你的肩膀。
“对不起,是我没能看好你……”他的声音低哑,充满自责与歉疚,“我太没用了。”
将你用力搂进怀中,他想用自己的温度驱散你所有痛苦的记忆。方才亲眼目睹那浪人对你所做的龌蹉之事,清楚记得那是你的禁忌,他瞬间感到胸口仿佛被刀狠狠割裂般疼痛,愧疚如潮水在心中翻涌。他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没能更早保护你,让你再次经历相同的创伤。
“十四郎……”埋首靠在他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他胸前的衣襟。尽管全身依然有些发软,你能感到心中被撕开缺口的那道伤此刻正缓缓愈合,这坚实的怀抱令你终于开始找回安全感。
信女安静守在一旁,冰冷的红瞳扫过房间,确认没有其他敌人后,利落砍断旗本身上的绳索,将刀插回刀鞘。
漠然注视着你与土方,她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石川不见了,你送阿景和旗本大人回去,我继续追查,不能让他跑远。”
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里只余你和土方相拥而坐。那拥抱温暖而坚定,你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能听见心跳,一下一下,像是无声诉说着他的无尽温柔。
夜风携着治愈的早樱香气吹进房间,你睁开眼,感到泪水已经止住,内心深处升起微小而真实的安宁。
“我们走吧,先回旅店再说。”从他怀里脱出,你平复心情淡淡地说。
土方转身扶起仍在昏迷的旗本,对你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真的已经不要紧了吗?”
你摇了摇头,对他莞尔一笑:“我没事,你还是关心一下这位大人比较好吧?得喊医生来给他看看。”
“啊对……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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