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竹取出匕首,对男人的话不为所动。
“扶扶,”男人冷静地看着扶竹靠近,看着他将散魂的神器穿过自己的身体,又看着他拔出匕首,最后看着自己身体逐渐透明。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握住扶竹的手,用力挤出一句话,“扶扶,哥哥爱你。”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匕首掉在地上。
扶竹杵在原地怔了两秒,而后若无其事地拾起匕首,擦拭着刀尖,擦着擦着,倏地将它折断。
赶来的陌严看见这一幕瞪大眼睛,发出响彻庄园的尖叫。
“啊啊啊,我的神器——”
半小时,两人坐上前往回市区的车。
陌严坐在副驾驶上哭哭啼啼,不断抚摸着手中断成两半的匕首,如丧考妣地恸哭:“呜呜呜……扶扶我恨死你了,那可是神器啊,当初我送你时你明明答应我好好珍惜的,大骗子!”
扶竹心情低落,他靠在帝髯肩上,望着窗外的弯月失神。
“扶扶!”没得到回应,陌严气愤回头,当看见扶竹伤心的模样怒气瞬间蔫了一半,放缓语气担忧问,“怎么了扶扶?”
扶竹微微回神,他对上陌严忧心忡忡的眼神,努力扯出笑容故作轻松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你不会因为神器的事难过吧?”陌严敛起心疼,咳咳一声挺胸,忍痛把匕首扔出窗外,摊手说,“其实这东西对我不重要,你陌大哥我多的是,你不用自责的。”
陌归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扶竹,跟着安抚说:“我们扶扶解决了大坏人,累也正常。等明天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们报一个旅游团去东海,一边休假一边寻宝物,怎么样?”
扶竹抬了抬眼皮,眼中流露出几分兴趣,往前蹭了蹭问:“真的?”
陌归点头:“嗯,自然是真的,到时候订家酒店,白天看海喝果汁,晚上享用海鲜,不用担心地府的事,更不用担心戏殷找来。”
陌归的话让扶竹憧憬,他眉眼弯弯,一张小脸开心到红扑扑的,如果后面有条尾巴,一定已经翘上天去。
扶竹是开心了,但愁容又转移到了帝髯脸上。
面对拐走扶竹的老贼,陌严态度180度大转变,跷着二郎腿问:“哟,我们总裁大人又怎么了?说说呗。”
“倒也没什么。”帝髯清楚记得赶到阁楼时扶竹腰间所系的铃铛,思索片刻问,“只是我不明白,引魂铃为什么会在扶竹身上?”
“呃……”陌严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转动,干笑着转头,掏出手机划动说,“哎,陌归,你说我们订哪家酒店好?”
帝髯见此把目光投到扶竹身上,期望对方能给予自己答案。
扶竹不敢看帝髯,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诶,嗯……或许,或许因为我认识引魂人的关系吧,哈哈,我可是鬼怪中的翘楚,嗯,大厉鬼,对……我是大厉鬼!”
他说到最后自己都羞愧到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飞出窗外逃离。
俗话说,撒一个谎言,那便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帝髯又问:“你跟引魂人认识?”
扶竹惊疑不定地点头。
引魂人就是自己,自己跟自己……应该是认识的吧。
帝髯笑了笑,追问:“那引魂人现在身在何处,为何会把引魂铃丢失?”
扶竹暗叫不妙,捂脸装死。
帝髯碰了碰扶竹的手臂,斜头喊道:“扶扶?”
扶竹移开手,贴着车门背对而坐,心虚得不敢看帝髯。
帝髯嘴角扯动,眼中掠过明显的笑意,手绕过扶竹,将车窗完全打开,随后撑在车门上,以环抱的姿势把扶竹围住,低笑问:“扶扶,你是不是在撒谎?”
“才不……唔!”车速飞驰,头发被肆意的冷风扬起,糊了扶竹满脸,他惊慌地转身,毫无防备撞入帝髯怀中。
帝髯像是一只捕捉到猎物的大尾巴狼,眼眸微觑,正低头垂涎地看着猎物,嘴角笑意因计划得逞而越发浓郁。
“我们扶扶真是主动。”帝髯挽起扶竹散落的鬓发,眼中低沉的情绪与他不羁危险的笑搭配,好比薄荷配酒,猛烈汹涌,让人难以阻挡。
“才没有,你陷害我!”扶竹声音弱了几分,略带虚心却也理直气壮,下巴往上抬,颐指气使看着帝髯,“我讨厌你了!回去就把你赶出房间,不让你跟我一起睡!”
“别啊。”帝髯顺着对方做出惧怕的模样,额首低眉说,“我错了,扶老大。”
扶竹是一只好哄的泥塑,很快在对方刻意讨好的道歉中败下阵来,哼哼着“原谅”。
只要不问引魂人的事,什么都好说。
副驾驶的陌严看得目瞪口呆,随后闭上眼。
辣眼睛。
.
时间一晃来到第二天,四人坐在厅中眼皮打架,面前桌上放着许多零散的不规则纸条,上面写的全是这些天已知的线索。
饕餮听闻陌严要分一半店面给自己,连夜辞去工作赶了过来,他没有参与别墅调查,自知提供不了什么线索,便去门口贴招聘员工的告示。
“泥的检验已经出来了。”陌归扫视三人,看向扶竹时面露担忧,“检验结果有些许惊骇,这些泥是由陈年干尸磨成的粉做成,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含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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