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听了南弈承的话,果然脸色冷到了极点。
“南爱卿,刚才说什么?”萧烬冷笑道,“求朕赐婚?”
把谢朝歌赐给他已经是网开一面,没想到南弈承竟然敢得寸进尺,还真的要自己当众赐婚吗?!
南弈承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臣恳请皇上为臣和谢朝歌赐婚。”
萧烬看着殿下跪着的那个身影,问道,“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朕将他的罪行赦免,又把人赐给你,这样还不够?你还敢对朕提要求?”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南弈承不卑不亢,“臣只是听说过先皇也曾经将后宫中的嫔妃赐给过有功之臣,并且也是以赐婚的方式,臣只是觉得此举可以效仿,臣也不愿朝朝到了臣的王府上之后无名无份。”
萧烬忽地笑了,只不过眼里的寒意逬射出来,像是要把大殿内的其他人都冰冻死。
其他的大臣也都察觉到了今日早朝的氛围不对劲,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萧烬没想到,南弈承敢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还会把先皇拿出来摆自己一道,如今看来,他要是不赐婚给二人的话,倒是显得他对于先皇的做法不认同了。
但是让萧烬亲口给两人赐婚,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只要一想到还被关押在牢狱当中的那个人儿,他就觉得胸口都被刀割过了似的闷痛。
“此事先不议,南爱卿先平身,诸位爱卿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上奏?”
萧烬对赐婚一事避而不谈,转而看向朝中的其他大臣。
谁知道南弈承却是已然跪地不起,“皇上,臣认为此事很是紧急,臣也知道,再过几日就到了行刑之日,
既然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臣想皇上是定然不会食言的,所以臣希望皇上能够应允臣的请求。”
“朕说了不议此事,你是听不懂吗?!”
萧烬显然动怒了,猛地拍了一把案桌,“朕是天子,当然言出必行,你又何须如此急切!难道是怕朕会反悔不成?”
南弈承道,“皇上息怒,臣绝无此意。若是皇上暂时不愿商议此事,臣自然是听从皇上的安排,只是,臣恳求皇上能够先将谢朝歌从牢狱中放出来,让臣先将他带回王府。”
果不其然,诸位大臣又开始议论纷纷了,竟然要将那反贼放出牢狱,这可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皇上绝对不能同意此事!
萧烬从案桌后面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下了玉阶,走到了南弈承面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不大不小,只有南弈承能听见。
“不要以为朕几次三番的不同你计较,你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了。”萧烬冷冷道,“若不是为了南境,朕岂会容你到现在。”
南弈承道,“皇上,臣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先把朝朝接出来而已,反正他早晚也是要随臣去南境
的。”
南弈承抬起头来,“况且,皇上既然派了太医时常去狱里看望,应该也知道朝朝的身体状况如何,臣看不下去他再受苦受罪了,皇上若是不爱惜他,那就臣来爱惜,所以,还请皇上放过他吧。”
这话虽说是在恳求萧烬,但是南弈承的语气却丝毫听不出什么请求的意昧来,反倒像是在警醒萧烬一般,他不知道疼惜的人,自然会有别人疼惜。
见萧烬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知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南弈承故意又声音大了些问道,“皇上刚才说了不会反悔,难道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谢妃的吗?”
萧烬笑道,“朕有何放不下的,你愿意接就接去,省得死在牢里都无人知晓!”
说完之后,萧烬看也不看朝中的其他人一眼,径直的拂袖里去了。
苏景跟随在萧烬身后,随他一同往养心殿中走去。
“皇上,您别动怒了,其实刚才奴才听着南藩王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说出来气您似的,其实也并不是非要皇上您赐婚不可......”
萧烬背影冷硬,不发一言。
苏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皇上了,刚才南藩王摆明了就是故意要激得皇上同意他的请求,果然,在有关谢妃的事情上,皇上还是没办法冷静理智的。
现如今,皇上当着朝中重臣的面应允了南藩王,恐怕赐婚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谢朝歌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好,事实上在这个牢狱当中,他看不到外面,也根本就分不清何时是白日,何时是夜晚。
一醒来就先被人灌进了两碗苦涩的汤药,然后谢朝歌又软绵绵的躺回了石床上。
这样的日子他真的一天也不想再过了,绝望痛苦而没有盼头的,现在反而觉得死去都是一种解脱了。
牢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的时候,谢朝歌不自觉的往床里面瑟缩了一下,他还以为又是有人来给自己送药来的,他已经快要变成药罐子了。
“朝朝......”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谢朝歌看过去,果然是弈承哥哥,他又来看望自己了吗?
南弈承直接走到了石床边去,然后伸手将床上的谢朝歌扶着坐了起来。
那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澄澈明亮,没有被这牢狱里的血污沾染蒙尘。
“朝朝......”南弈承心疼的眼神不加掩饰,手指替他顺了顺头发,“在这里,是不是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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