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傻子,可容鸾的确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他怎么接受你的心意。”
这句话毫无悲喜,萧挽笙惊讶着抬眼,仿佛在容鸾柔媚懦弱的眼睛里见到另一个人的眼神,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提起裴极卿衣领,声音已开始微微颤抖,“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容鸾死了,我是裴七。”裴极卿别过头去,“我和他是不同的人,我虽敬重容鸾的义死,却也尊重自己的苟活。”
萧挽笙自然听不懂裴极卿的话外音,他踟蹰片刻,还是将裴极卿放了下来,裴极卿揉揉胸口,也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一时失言,连忙道:“侯爷,男子汉自当顶天立地,我不会侍奉侯爷,临别之前,还是谢谢侯爷把腰牌给我。”
“好。”萧挽笙咬牙,接着道:“我真心待你,从没叫你侍奉我。”
“侯爷的真心,不过是可怜这副面孔。”裴极卿冷冷道:“侯爷走吧,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直的像定海神针,不会喜欢男人的。”
萧挽笙拂袖,直接将桌上烛台打落在地,裴极卿望着盛菜的碗碟还稳稳摆在桌上,心底也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没伤到我的碗。
萧挽笙走到门口,又回头叹了口气,将一锭金子掷在地上,进而轻声道:“别喝酒了,把腿养好吧,我不找你,但如果你还想回京城,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说完,萧挽笙便掀开帘子离去,裴极卿惊魂未定,他喘着粗气将门掩好,伸手拾起那锭金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倚着桌子坐下。
萧挽笙出身粗莽,他之前还强取豪夺逼死容鸾,怎么会像今日这样大度,更何况容鸾是罪臣,他就是强行将容鸾收在身边,也不会有人拿他如何。
今日送来腰牌,又好心告诉他可以出京,是有人授意萧挽笙放他一马?还是说这人刻意诱他出城,想看看他要去何处。
难道是……盯上了决云?
裴极卿揉揉太阳穴,又觉得不太可能,能命令萧挽笙的只有傅从谨,可傅从谨一手遮天,想查决云完全可以直接下手,没有必要搞这些幺蛾子,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按兵不动,定是压根不知道决云的存在。
裴极卿哭笑不得的望着胸口的死结,猛然想起萧挽笙刚才的眼神,他遵照别人的吩咐送容鸾离开,心里却还在留恋,指望着容鸾回来找他。
世间总有这么可笑的人——喜欢一人,就是要披甲执戈毁掉他的世界,看着他身陷囹圄,浑身鲜血,末了还要问他:为何不珍惜这份真心。
裴极卿拿起碗盖,将那碗带着余温的烩菜扣好,急忙从抽屉里取出几两银子,想着决云等得着急,路上给他买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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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外,萧挽笙又呆呆站了一阵,才拢起衣襟向街口走去,漆黑夜色里,一盏白光悠悠闪过,折雨站在马车近前,手里提着只惨白的灯笼,他依旧穿着麒麟袍,掺着银丝的暗绣反射着灯光,微微泛起些异样的光芒。
萧挽笙望着那只麒麟,突然有些晃神,他立刻恢复了微笑的面孔,高声道:“折雨侍卫,这天寒地冻的,劳烦您还回来接我。”
“不敢。”折雨嘴上客气,面上却有些倨傲,“主子吩咐的事情,侯爷都办成了?”
“是。”萧挽笙点点头,“王爷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萧挽笙就不会说一个‘不’字!”
“那就好。”折雨半跪下去取出小凳,萧挽笙踩着上了马车,却忍不住向那深深巷陌中忘了一眼,折雨一抖缰绳,拉车的白马发出一声嘶鸣,萧挽笙握着窗棂望去,他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紧握,仿佛连指甲都要没进去。
“侯爷不必看了。”折雨坐在马车前,冷冷道:“主子有意放他一马,侯爷何苦再留恋,您已是有家室的人。”
“我知道,您说这哪里话。”萧挽笙笑着放下轿帘,“王爷已是给了我十足的面子,我以为那日之后,王爷一定会派人把他给杀掉……”
“主子是有意放他一马,不是给你面子。”折雨收拢缰绳,缓缓道:“主子大概觉得,他与裴极卿有些相似。”
“啊?”
萧挽笙愣了一下,他虽与裴极卿见面不多,却也记得那人的长相,大抵因为出身不好,所以裴极卿看起来苍白单薄,面孔上也总有些市井之气,可容鸾却不同,容鸾从小娇生惯养,生的雪白柔媚,而且虽总是神色凛然,眼角眉梢却不得已的带着风流,让人觉得抓心挠肺的痒。
“主子又不是侯爷,他说的相似,怎会是说面孔?”折雨见萧挽笙不解其意,不屑道:“容鸾能猜到林小姐的身份,有些小聪明,但主子却可以一眼看透——自作聪明,这一点与裴极卿很是相似。”
萧挽笙听着折雨的口气,心里更是疑惑骤起,他不由得试探道:“那王爷恨透了裴极卿,为什么要放了容鸾?”
“主子说放他一马,就须放他一马。”折雨没耐心道:“侯爷连容鸾的小聪明都看不出来,被人当傻子耍了,还需要主子提点;您有事情照做便是,又何必想那么多,徒劳无益。”
“你……”
黑夜之中,萧挽笙拧着眉头,右手已不由得摸起佩剑,佩剑上的金属雕刻冰凉如雪,萧挽笙抓着剑鞘不住颤抖,手背上的骨节青筋愈发明显,他嘴巴张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了回去。
折雨在夜色里无声哂笑,马车碌碌前行,平南侯府落雪的红灯笼渐渐靠近,侯府院中,林妍依旧穿着狐毛大氅,气势汹汹的在雪中走来走去,乌发却已经束成了妇人发髻。
她掐着下朝的时刻,却始终不见萧挽笙回来,于是一口咬定他在外鬼混。
“哎呦宝宝,还在这里等我!”
萧挽笙猛的换了一副面孔,他扑进大门,一把抓起林妍白嫩双手在嘴上亲亲,夸张道:“我给宝宝呼呼,冷不冷?”
“你去哪了!”林妍红着脸挣脱,正准备开骂,却发现折雨颀长的身影,于是愣愣道:“相公,你去找折雨哥哥了?”
“是哟,相公去喝了点酒。”萧挽笙居然一把将林妍抱起,低头亲亲她额头,低声道:“宝宝,我错了,没提前告诉你,原谅相公噻~”
“行了!”林妍的脸已经红到耳根,折雨望着他们,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他跪在地上向林妍施了一礼,转身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萧挽笙怔在原地,胸口郁结的怒气忍不住出现在面孔上,林妍望着他的神色,轻声道:“相公?你是不是怪我误会你,我也是担心……”
“没事,咱们回去。”
萧挽笙瞬间大笑起来,他将林妍放下,亲昵的用右手揽过她的肩膀,林妍羞涩一笑,进而依靠在萧挽笙高大宽阔的胸膛上——其实比起自己那个嫁给皇帝的姐姐,林妍还是觉得嫁给萧挽笙很幸福,毕竟萧挽笙是摄政王的手下,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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