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林贺一边解着手上绷带,一边轻佻笑道:“只是剑法却有些生疏,那片树叶,你本想从中间分开吧。”
林贺比昨日精神好些,但面色依旧发白,他个子要比同龄孩子高些,却生的很瘦,一双眼睛如刀削斧劈,眸子中带着点幽幽的琥珀色。
决云看到有人,立刻将天子剑收回剑鞘,扭头道:“谁说的?我本来就想分成这样。”
“学艺不精,还不愿承认?”林贺毫不客气的坐在一旁,“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漂亮的小相公呢?柔弱无骨,色若春花,可惜你还是个小孩子,啥都不懂。”
决云虽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是在说裴极卿,于是心怀不满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的长相,倒也不像个汉人。”林贺垂眸望着剑,接着抬头道:“怎么和他们住在一起?”
决云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立刻提剑站起来,他走了几步,又望着林贺道:“管的这么宽,你要是病好了,就快点走吧。”
“我穿好衣服出来,就是准备要走。”林贺咳嗽两声,伸手取了块桌上果碟中的点心,微笑着离开了庭院。
被林贺这么说了几句,决云的心情也无端变差,他拔出剑又练了一阵,怎么都没能在空中将树叶精确一分为二。北方的五月虽然微凉,可这样一番活动下来,决云已出了满头大汗,他将剑放在桌上,气喘吁吁的吐着舌头坐下来,神情有些沮丧。
裴极卿从他身后悄然接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笑道:“小狼狗?”
决云猛地回头,将手环在裴极卿腰上,用脑袋撞他的胸口,道:“我不是小狼狗。”
“那你吐着舌头干嘛?”裴极卿揉着他的脑袋,“行了,一脑门子汗,全蹭我衣服上了。”
决云放开裴极卿,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食盒,裴极卿将东西放在桌上,道:“怎么不太高兴?”
“林贺半个时辰前走了。”决云从桌上拾起树叶,道:“他看到我没把树叶从中间分开,就笑话我,我又练了几次,结果怎么都练不好。”
“原来你刚才,是在砍树叶?”裴极卿愣愣道:“我只在书里看过,还没真的见识过……”
决云看到裴极卿惊呆,心里暗自舒了口气,于是骄傲道:“是呀,我厉害吧。”
裴极卿依旧愣愣的看着树叶,突然回神道:“你的意思是,林贺看你舞剑,就知道你想把树叶从中间分开?他一个小乞丐,就是有点武功,也不应该这样精通……”
决云听到裴极卿夸奖别人,正仰着头准备反驳,一阵嘈杂突然从将军府前院传来,决云仰头望去,才发现原本静如止水的天空变得不再平静,一缕浓烟从锦州城的西南方向缓缓升起,接着是一道若隐若现的火光,夜空漆黑,那火光也被愈发放大,几乎变成一道浓烈的屏障。
将军府的侍卫匆匆跑过,裴极卿手心已出了一层冷汗,他随手拉过其中一个,努力沉着着问:“哪里出事了?”
“万佛寺!”那侍卫急匆匆答道:“藏经阁走水了!”
☆、第242526章
24
将军府中顿时一片嘈杂,藏经阁中虽无僧人居住,却藏着万卷佛经,更要紧的是,辽国送来的佛像正放在那里。于是夏承希与辽国使者顾不得欢愉宴饮,急忙骑马向万佛寺奔去。
这场火突如其来,裴极卿见将军府中人如此焦急,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决云不解其意,却看出他心中焦急,于是赶忙从马棚拉出宴月。
决云一步跨上白马,向着裴极卿伸出一只手,裴极卿犹豫片刻,也坐在了马背上。
宴月性烈又有些认主,且只给决云骑过,此刻背上坐了陌生人,便有些不太适应起来。裴极卿在疾驰的马背晃得头晕脑胀,心中却焦急万分。
决云伸手,握住裴极卿放在自己腰间冰凉的手,猛的勒住缰绳,道:“裴叔叔,你不要紧吧!”
裴极卿摇摇头,道:“快点。”
决云紧紧握着裴极卿的手,两人迅速穿过点着橘红街灯的长街,白马一声嘶鸣,他们与众人一起停在藏经阁门口,裴极卿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掉下来,抬眼望着此刻冲天而起的火势。
藏经阁多是书卷经幔,有一点火星便可成燎原之势,眼前正是滔天烈焰,熊熊火舌撕扯着漆黑天幕,高大的藏经阁已被火焰重重包围,官兵架起水龙,却依然难以靠近。
裴极卿皱眉,与夏承希对望一眼,二人心中疑惑窦生,这火起的时间非常微妙,恰好是在将军府宴饮宾客之时,夏承希自然会将守卫集中在府内。
裴极卿靠近夏承希,低声道:“将军,怎么回事……”
夏承希向他摆摆手,沉声道:“观音像藏在这里。”
夏承希话音未落,耶律穹已一步上前,连朔提剑阻挡,耶律穹握拳厉声道:“夏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朔冷冷道:“刀剑无眼,烦请小王爷退一步。”
“二皇子命我们千里迢迢将观音像送来,却被你们如此对待。”耶律穹愤愤道:“如此大火,观音像若有折损,我们如何向国主交代!”
“你们眼巴巴的送来,我们却不稀罕!”唐唯手持佩剑,和连朔一起挡在夏承希身前,“我们大周珍品可多得很,才不在乎你们这点子东西。”
夏承希皱眉,将唐唯搂在自己身旁,沉声道:“我们已尽力救火,观音像周围空旷,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小王爷不要太急。”
耶律穹转过身,又狠狠剜了萧义先一眼,低声道:“这藏经阁不是什么稳妥地方,若非是你,观音像怎会出事?”
裴极卿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去,耶律穹这话大有深意,难道提出将观音像放在这里的不是这个嚣张跋扈的小王爷,反而是这位看上去很好相与的中年使者。
“观音像是通灵之物,我怕凡人玷染,才特意存在藏经阁中。”萧义先温言解释,神色中却带了几分难得的寒意,“夏将军还是尽快救火,辽主特意送礼,如果一入大周便有闪失,岂非太伤我主心意?大家本是友邦,何苦因此事刀兵相见?”
萧义先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让在场诸人莫名心惊,夜风平缓,火势也渐渐缩小,藏经阁彩绘描金的门柱围墙也变得黑如焦炭,一众僧人站在藏经阁门前,低声皱眉诵经,裴极卿右手牵着决云,眯眼望着那位辽国使者。
火势还未完全熄灭,夏承希已快步登上阁楼,上前一脚踢开摇摇欲坠的藏经阁大门,众人迅速跟在身后,一声巨响突然传来,一段彩绘门梁猛然落地,在坚硬的大理石地上化作数段黑色木炭。
连朔急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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