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种,钱也没了,还不能去找牧民的麻烦,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这么晚了,再不睡,明天赖床的可就是你了。”裴极卿道:“路要一点点走,谁也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决云转过身来,道:“真的?”
“明日还要教我骑马,快些睡吧。”裴极卿挨着他躺下,道:“你长大了,床也小了,要不我把那乱七八糟的仓库拾掇出来,以后睡那儿去,你也舒服些。”
“坚决不行!”
决云说完这句,立刻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上来。
第二日,裴极卿果真起的很早,还特意换了身窄袖短衣,将腰带也系的紧了些。他长发高束,发髻用一根暗红色发带固定,堪堪落下一段扫在脖子里,衬得面孔愈发雪白。
决云望着那根发带,含着块窝头笑道:“裴叔叔,你可真是个大美人。”
“容……我就是个好看的公子哥,等你长大了……”裴极卿整整衣领,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回头道:“你少跟着萧挽笙学这些混话,听到没?小心我揍你。”
决云低头窃笑,也没再辩解,两人吃过早饭,便匆匆赶到草场,士兵依旧在那里跑马训练,牧民带着一大群羊站在远处,一个个虎视眈眈,似乎随时准备着冲过来。
决云吩咐士兵别再开垦土地,也别与牧民起冲突,士兵训练完后无事可做,便各自找了地方歇息。决云为裴极卿牵出匹性情温和的枣红马,扁嘴道:“你看,我这边都解散了,绵羊大军还不走。”
“以后你也养一群,自己当牧羊犬。”裴极卿笑着拉过缰绳,学着决云的样子翻身上马,却一脚踩空,登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决云本想反驳他,却瞬间眉开眼笑,道:“看吧,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说罢,他踩着马镫跨上马背,冲着裴极卿伸出手,道:“上来,郎大人再带你一次。”
裴极卿也伸出手,猛的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在手里,决云扶着他的肩膀,不知怎么转了一下,竟坐在了裴极卿身后,他顺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缰绳塞进裴极卿手里。
决云动作很快,看的裴极卿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侧过头,脸颊正好碰到决云毛茸茸头顶,于是道:“你坐我后面,能看得到路吗?”
“当然了,你以为你多高?”决云握紧他的手,伸腿踢踢裴极卿的脚,示意他踩进脚蹬里,“我坐在后面,才能教会你啊,现在你来带我试试。”
裴极卿将脚放入马镫,决云将自己压在他身上,调整成一个身体前倾的姿势,道:“你用腿来夹马,它就会准备出发,试一下。”
裴极卿伏下身体,小心翼翼的活动双腿,马走了几步,又缓缓停了下来,决云皱眉看着他,一脚踢在裴极卿腿上,枣红马猛然受力,朝着远处宽阔的草场飞快奔驰,裴极卿吓的手心发凉,他紧紧握着决云的手,道:“小云子,快让它慢下来啊!”
“这很快吗?骑马就是这个速度。”决云狡黠一笑,手中紧紧握着缰绳,“这匹马叫桃花,跑起来很稳的,你别害怕。”
他虽这么说着,手上却暗自用力,裴极卿看到他做手脚,连忙道:“告诉你,我可都看到了,你就是故意报复我的,快让它停下来。”
“你看到有什么用啊!”决云无赖道:“你不会控制,就只能被我带着跑,谁教你不会的。”
裴极卿额头出汗,脸色也变得潮红,决云慢慢将马减速下来,道:“你叫声好听的,我就停下来。”
“郎大人,殿下。”裴极卿毫不反抗的唤了两声,接着道:“行了吧。”
“不行。”决云故意道:“你叫的这两声别人也都叫过,我本来就是郎大人,有什么好不好听的。”
裴极卿想了想,轻声道:“云宝宝,这样行了吗?”
他转过脸去,看到决云脸色瞬间刷上一层绯红,马也跟着缓缓停下来,决云沉默着跳下马背,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裴极卿也跟着下来,得意道:“不好意思了吧,姜还是老的辣,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些。”
决云没说话,又拉着马走了几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跑出很远,今日天气十分晴朗,碧空澄澈如洗,云朵如雪白的棉絮洒在碧蓝天空,两人面前绿草如茵,遥遥与望不到边际的天空相接,仿佛天高地远无穷无尽,让人的心神都跟着开阔起来。
“这里真好。”
裴极卿靠近决云,发现他似乎又拔高了一截,而自己毫无变化,似乎再不能将他轻松的拢在怀里。
裴极卿指着远处的羊群,道:“九月过去,你又长大了一岁,这里的羊肉比锦州不知好了多少,我出钱买些羊肉,给你做火锅吃。”
“你总是记得我的生辰,那你的呢?”决云回头道:“虽然我没钱了,可也能请你吃碗长寿面呀。”
“我……”
裴极卿愣了一下,他虽然和容廷很熟,却的确不知道容鸾的生辰,容廷清廉耿直,平时就很寒酸,儿子过生辰自然也不会摆什么排场,这么回忆一番,容府似乎在四月中旬请过一次堂会,那大抵便是容鸾的十八岁生辰吧。
于是裴极卿道:“在四月十五,不必着急,那时候你就又有俸禄了,请我吃些好的。”
又是一阵“咩咩”的声音传来,一大群羊正朝着他们走进,决云翻身上马,道:“他们怎么到处放羊,我们走了这么远,羊还是跟了过来,想和你安静的待会儿也不成。”
“那我们再往远处走走。”裴极卿也上了马,迅速揪过缰绳握在手里,“我听说羊吃草很厉害,都是连着根,吃一片秃一片,他们将羊赶到这里,肯定是原先的草场荒了,才不得不往远处走,现在又不打仗,大家自然能放心的走远。”
“原来是这样啊……”决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骑马向着原先的来路晃了一圈,两人一面走一面看,果然有人赶着羊群向很远处走,他们还背着帐篷干粮,似乎要很久才能回来。
而在离定州城不远的地方,草场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看上去都十分荒芜,更不要提在上面放羊了。
“那牧民说的不错,的确不能种地。”决云若有所思道:“我去和夏将军说清楚,让他从锦州送粮草来支援。”
“不种粮食,却应该能种别的东西。”裴极卿沉吟片刻,道:“牧民向远处走,就是因为没有牧草,我们在荒地上种草如何,种草不用开垦土地,也不用时时刻刻盯着,还能让大家都有好处,岂不是两全其美。”
决云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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