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嫩……”
裴极卿心里暗暗无语,容鸾长得的确很好看,但又不是妓馆里的小倌,怎么也该夸句“玉树临风”之类的,而不总是听到什么“色若春花”的同义词。
耶律却明显不这么想,裴极卿削尖的下巴被他掐出红印,眼角眉梢都带着不由自主的柔弱娇媚,这种不由自主的风情,反倒比故意做出的好看。
“我知道你醒了。”耶律放开他,轻声道:“本想把你们都杀死,但我在车上猛的回头,正看到你这一张面孔,便也不舍的杀你了。”
裴极卿没有办法,只好睁开眼睛,面前的果然是那位暴发户一般的客商,他低头瞅着裴极卿的锁骨,浅笑道:“你的确生的好看,可天寒地冻的,我也没兴致动你,先跟着我们吧。”
裴极卿松了口气,那耶律停顿片刻,从靴筒里拔出一把镂金镶玉的匕首,他握住裴极卿小腿,低声道:“不过我可怕你跑远,先废了一只脚吧。”
“别……”裴极卿冷汗直冒,正想着怎么开口,忽听得旁边那人喊了一句:“操|你妈的,放了他!”
耶律放开裴极卿,伸手扯过那人领子,开口便是一大串契丹的骂人话,裴极卿急忙转头去看,耶律右手还握着那把匕首,左手抬手便是一个耳光。
那人声音很哑,似乎要喊出血星,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但从身材看,似乎还是个不大的少年,裴极卿想到决云,便咬牙道:“大爷,你放了他,我还值些钱,你将我送回锦州,一定拿钱给你。”
“锦州?送你回去,我还能出的来?”耶律拉过裴极卿衣服,道:“你还为他说话,看来倒是同病相怜了,不如我现在就……”
“咣当”一声传来,耶律话音未落,手中匕首已然落地,裴极卿猛的回头,只见匕首上沾满鲜血,而那少年的身体上,已生生多出来一个血洞,他竟然自己撞上了匕首!
耶律神色呆滞,半晌才道:“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孬种,你杀了我啊。”少年轻佻道:“你若杀了我,便一辈子做马贼吧。”
耶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才愤愤拾起匕首走了出去,裴极卿立刻扒开少年的衣服,死死压住他的伤口。
“放心,他不敢杀我。”少年笑道:“你长得好看,我不舍得你挨一刀。”
“你都看不到我的样子,逞什么能?”
裴极卿皱眉扯下自己的衣服,动手为他止血,那少年年纪虽不大,身上却满是伤痕,他轻声笑道:“其实你最好看的时候,就是这副小心翼翼的神情。”
裴极卿愣了一下,才发现少年背上的巨大刀伤,他迅速扯下少年头上的布袋,惊讶道:“林贺?”
“不错。”林贺声音沙哑,却依然笑道:“小相公,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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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极卿没有猜错,刚才那嚣张跋扈的商人不是别人,正是辽国的二皇子耶律赫楚,那夜兵败之后,耶律赫楚被大皇子带军队追杀,萧义先果断抛弃耶律赫楚,带着兵马逃入沙漠。林贺一心想要亲手杀人,所以偷偷潜了回去,但他终究身体不好,所以被耶律赫楚和他的几个残兵游勇捉到。
裴极卿为他裹紧伤口,皱眉道:“你这是拿性命开玩笑,也太冲动了。”
“他还要拿我去见萧义先,怎么会杀我?”林贺抬起头,无赖的望着裴极卿,笑道:“我告诉你,耶律赫楚头脑简单,却也是等不及听人劝告的人,你刚才再跟他多说,只怕会当场把你上了,懂吗?”
裴极卿一时无语,接着道:“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草原深处吧,看他们这样随意,想来也不怕决云找来。”林贺看着裴极卿慢慢沉下去的神情,道:“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我不会叫他上你的,放心吧。”
裴极卿沉默一阵,手上继续将他伤口包好,轻声道:“他们虽不敢杀你,可这里没有药,你若是感染上什么,可就麻烦了。既然大皇子已经占了上风,你就该和萧义先一起躲开,怎么硬要回来杀人。”
“你们这些人,说是权衡利弊,其实就是推三阻四。”林贺扭头道:“耶律赫楚杀了我娘,又给我下毒,这次若不动手,以后下手的机会更少,他活在世上一天,我就觉得恶心。”
“这不叫推三阻四,只是时机未到。”
在裴极卿眼里,林贺也不过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他关切道:“你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是因为那毒吗?”
“我服了解药,此刻正在拔毒。”林贺轻声道:“别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可不是因为看上你才挨这一刀,等决云救了我们,我可是要他报答的。”
“要他报答什么?”裴极卿突然想到,林贺此时兵败,大皇子即将登基,他可能会利用决云来清除对手,于是狐疑道:“三皇子,你不会是算计好的吧……?”
“决云若肯帮我,那是他看重兄弟情义。”林贺沉声道:“我不是你们中原人,绝不会去算计兄弟。”
这话说的虽不客气,裴极卿还是缓了口气,他猛然回神,道:“这里离定州很远,只怕决云很难找来,我们要主动去寻他,等明日耶律赫楚来了,要劝服他去马市。”
林贺问道:“你已经失踪了,决云还会开马市?他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决云是识大体的孩子,不能失信于民。”裴极卿低头道:“现在他肯定在漫无目的的找我,只是一码归一码,不是冷血无情,而且绑架我们的人假扮客商,去马市的概率还是有的,决云应当会留意……”
裴极卿话没说完,林贺用脚尖碰了碰他,道:“裴公子,你整日这么小心,活着不累吗?”
裴极卿抽动嘴角,回答道:“你不小心,就能让人抓到这里。”
林贺悠然道:“你自己活得小心,还要教决云这样,我若知道你被人掳走,就是明天登基,也会把草原翻个遍。”
“决云可从没有把你当下人,他很喜欢你,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决云知道,你豁出命也会保他。”林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娘死了,爹又半死不活,哥哥随时准备着杀我,看到你们两个彼此依赖,我只是很嫉妒。”
裴极卿没有接话,林贺伸手推了推他,道:“别想了,你再缺爱,决云是不会变的,你就是教他冷血无情,他也还是会冲上来。”
裴极卿咋舌道:“你说我缺爱……”
夜色渐深,林贺咳嗽了几声,便倚着箱子沉沉睡去,裴极卿暗暗闭上双眼,却怎么都睡不着,虽然看起来是他不管不顾的救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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