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我都老了。”
决云望着裴极卿,道:“裴叔叔,我看你可没变老。”
“诶?”裴极卿奇怪的拿起决云腰上玉佩,问道:“怎不带我送的那块,我那块也是好东西,绝不给你丢人的。”
“这是皇上给的,不带不好。”决云不想叫裴极卿知道他藏东西的地方,于是胡乱敷衍了一句,道:“行了,咱们走吧。”
说着,二人已坐着轿子到达寿王府偏门,此时已是黄昏,寿王府的下人将矮几摆在莲花池旁的汉白玉回廊中,引着前来的皇亲重臣一一落座。
六月又称莲月,正是暑热将退、玩赏莲花的最佳时候,寿王府中的莲花更是无比繁盛,一朵朵重重叠叠。
决云也跟着坐下,有侍女端来一个白玉瓷碟,里面放着些水当当的荔枝,此时夜已渐深,莲花池旁彩灯亮起,凉风吹过,荷花便如彩云般舞动。
众人开始饮酒,决云久在边地,自然没吃过荔枝,他握着荔枝扭头,想偷偷塞给裴极卿,却发现自己身后已没有那人,他向着身后侍女招手,道:“他……我府里那……管事呢?”
“他先下去了。”那侍女突然低头,露出一个羞怯的表情,道:“我们王府给下人备了水食,将军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便是……”
决云只好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荔枝放下,他思忖片刻,沉声道:“你现在带我去找他。”
那侍女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望着决云,就在这时,萧挽笙和他的夫人大踏步走来,他向着老王爷行了一礼,立刻起身将林妍扶起。
傅从谨立刻道:“挽笙,今日郎将军回来,你却来这么晚,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决云刚刚走了半步,就被萧挽笙伸手揽住肩膀,道:“王爷,莫要冤枉属下,是夫人今日打扮,属下从天亮等到现在,所以才来晚了呦——”
周围一片哄笑,林妍更是气的剜了他好几眼,萧挽笙歪嘴一笑,望着坐在一旁的老丈人林尚书道:“其实不是夫人打扮,是属下自己想了许久,夫人怎么这么好看……”
“哎呦!”萧挽笙突然抬高声音,道:“这位就是林三小姐?别人家里有千金,我老丈人家可是一门仙女。”
林妍刚刚还在生气,现在突然羞红了脸,怯怯低下头去喝酒,老王爷饶有兴趣的望向林韵,林尚书连忙拉着自己的小女儿起身,施礼道:“小女林韵,今年刚刚十四,所以诸位不曾见过。”
老王爷发出一阵憨笑,道:“这个小女娃娃,真是好看,和刚刚那个小男孩正配。”
四下传来一片起哄的声音,傅从谨也望着林韵微笑,没想到林韵却毫不羞怯,她真的站起身来,为决云递上一杯荔枝酒,小姑娘年方二八,头上簪着鲜花,面容娇嫩嫣红。
决云也不好拒绝,他礼貌的微笑接过酒盏,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他薄唇紧闭,似乎已猜出裴极卿去了哪里。
就在决云喝酒时,裴极卿已匆匆回到将军府,将自己在塞外常骑的那匹枣红马拉出来,一步跨在马上。现在,大人物都集中在寿王府上,又是夜深时分,青云观那边应该也没什么人把守。
今日,老王爷糊里糊涂的一段话加上傅从谨对那管事的提点,整整在裴极卿心头萦绕了一日,若太上皇在皇宫里,他自然无缘得见,可太上皇现在在宫外,他又已经带着小皇子长大成人,还为国家立下功勋,如果回到京城却不能看太上皇一眼,怎么可能甘心。
更何况,这酒宴不会日日都有,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即使他心里觉得十分不妥,决云也绝对不会同意,也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就在这反复的纠结中,裴极卿已策马出了繁华的京城,青云观在京城南郊,是一处极为幽静的所在,但因为大周百姓普遍爱去佛寺,青云观又修的偏僻,所以也算人迹罕至。
摄政王将太上皇安置在青云观,倒是让裴极卿稍稍安了些心,小皇帝心狠手辣,若是住在宫里,只怕他会过的十分不安稳,可裴极卿心里明白,傅从谨已经逼退太上皇,他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正是恨意太深,要一点点用失去亲人的痛苦来凌迟他。
裴极卿已到京郊,此时正是深夜,树林中空无一人,只有夏日清风徐徐吹过,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响声。突然间,一阵急急的马蹄声在他身后响起,裴极卿急忙拉紧缰绳,指挥着枣红马向树林深处前进,枣红马得到号令,也逐渐加快脚步,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擦着空气飞过!
剑光骤然落在马蹄之前,枣红马受惊嘶鸣,将两只前蹄猛地抬高,裴极卿实在保持不住平衡,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他惊慌着抱紧自己的头,却没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反而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裴极卿抬起头,他看清眼前人的相貌后,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决云,你怎么跑出来了,我正准备去……”
“你正准备去青云观,对不对?”
决云将他扶起来,压着他的肩膀靠在一棵树上,裴极卿面对着青年气势汹汹的面庞,心里准备好的诸多借口都没说出来,他怯怯的退了半步,后脑刚好撞在树上,已经毫无退路。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你能在宫门口听见摄政王说话,难道我就听不到?”决云气愤着瞪着眼睛,将他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恶狠狠道:“还趁着我不注意偷偷跑?今夜若赶来的不是我,而是摄政王,你的小命就送在这里了!”
“我不会叫他知道的!”裴极卿解释道:“摄政王在和你们一起喝酒,他怎么会突然出来。”
“他人不在这里,却有眼线在这里,既然他光明正大的将太上皇留在青云观,肯定不会毫无把守。”裴极卿从未见过决云如此生气,“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真不相信你这么傻!”
“我不会走近的,我只要看看外面的侍卫是什么样就好。”裴极卿急切道:“你不喜欢你爹,绝对不会叫我去的,所以我才……决云,你把我手腕捏疼了!”
“说的很有道理,我当然不会叫你去。”决云拉着裴极卿上马,冷冷道:“手腕疼?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两人一路赶回官府,决云都没说一句话,英俊的面孔上一片阴霾,小琴从里面跑出来,兴奋道:“将军,你回来了,刚才萧侯爷跑来说你逃席,留下筐荔枝给你……”
小琴的话堵在喉头,生生被决云可怕的神色噎了回去,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郎将军发火。裴极卿也不敢说话,他被决云拉着进了屋子,心想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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