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绪抱着她:“以后有新朋友了,不要忘记我们啊。”
世礼对自己的社交技能没有丝毫自信:“也、也不太可能吧……?”
一花失笑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呀,世礼。你变化很大的,已经和第一学期时不一样了。”
“让我再捏捏脸,”理绪道,“我一点点喂出来的脸颊肉呢……哎!三、二、一,把你的泪花花给我憋回去。”
世礼瘪着嘴,毫无形象地呜咽了一声。
“没有比你们更好的朋友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张嘴接下一花投喂过来小饭团小丸子,里面混着海苔芝麻拌饭料。
于是又没志气道:“……好吃,我还要。”
午休过后,世礼去了医务室。
因为身体的缘故,她反而和医务室的老师很熟,只是借个地方坐一下午,老师也不会介意。
她们还聊了几句,世礼下午开始犯困,只好又在帘子后面的床上睡了一觉。
起来时,已经快到部活的时间了。
世礼看看消息,有点匆忙地带走自己的东西,快步走向排球部训练室。
——她和及川彻约好了,要去看他的训练。
去的时候排球部已经开始训练,世礼走到二楼去,在下面寻找及川彻的身影……结果没找着,倒是先一步听见了岩泉一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了岩泉一身边的他。
世礼忍不住笑,原来是又被小岩敲打了。
排球部在室内体育馆,一般来围观的都是部员的关系者,朋友——或者女朋友什么的,世礼能进来,及川彻也有提前和部里报告过。
有人抬头看见了她,于是跑去拍拍及川彻肩膀,伸手指向世礼的方向。
见及川彻终于发现自己,世礼跟他招手,做了个口型——
‘呀吼~’!
及川彻礼尚往来。
旁边的部员看傻了,偷偷跟旁边道:“我天呢,头一次看到‘眼睛都亮了’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在3v3对练的时候,及川彻发出一记跳发重炮,对面的部员明智地闪开,排球与地面摩擦又弹起,发出可怖的声响。
部员闭眼:“我还以为我看到了花孔雀。”
这什么花枝招展的求偶行为啊喂!
还好他的女朋友不打扰训练,不然给点太阳,及川彻能就地开屏。
部活结束,大家颇有眼力见先走了,及川彻留下来打扫卫生——这是提前说好的。
也正好留给他和世礼独处的时间。
世礼想要帮忙,及川彻不让,说排球部自有一套快速清扫的办法,她只需要等等就好。
虽然的确够快速,但及川彻也出了好多汗。
世礼找到他的毛巾递给他,他却站着微微弯腰低头,把自己拱进毛巾里,左右摇晃,世礼下意识手上用力,好支撑住毛巾让他擦汗。
就……好像那种撒娇的大型犬。
地板已经拖干净了,及川彻拉她坐在地上,还给垫了自己的运动外套。
及川彻看着她脸色不好,还是说道:“其实忙的话,可以不用特意过来的。”
世礼伸手把他的一缕头发摆正,刚才乱擦一通,结果全部炸毛了:“是我想要见你呀。”
他们谁也没说,但谁都清楚今天过后两人要开始异地交往,这几乎是近期内最后一次见面了。
但他们什么也没做,连争分夺秒的约会也不,这样肩并肩坐在一起好像就已经足够。
“我觉得……正式的道别很重要,”世礼说,“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爸爸的事?”
“唔,没有?”
世礼抱歉道:“对不起,不是有意瞒着你……有时候我也会忘记他的存在。”
植物人不能行动,也不会说话,藤原辉也的死不是一瞬间消散在空气里的,而是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逐渐被人所遗忘,先是社会上存在的磨灭,才是肉体的、精神的……以往对爷爷奶奶强硬探望要求的不明白和矛盾,在这时候已经完全释然了。
介于涉及妈妈的感情私事,世礼并未说明细节,只是有几个词概括过去。
她靠在及川彻肩膀,安静的环境让她的声音越发的轻:“可能连爷爷奶奶都不知道……我最害怕的东西。”
“小时候睁眼,熟悉的家不见了,妈妈爸爸也找不到——那时妈妈状态不好,也联系不上她,我第一次见到爷爷奶奶,像是陌生人一样,我还想过,是不是我被卖给了别的家庭,是妈妈不要我了。”
“我还做过错事,我埋怨她,”世礼头一次剖出心底里的秘密,与之而来的是终于解放的愧疚,“我说她不要我了,她不是个好妈妈。”
她害怕,自己吓自己,接连发烧生病,到现在来看,当时的记忆已经被高温烧得模糊,唯有里面的不安和恐惧深深印在心里。
“……还好,妈妈不知道。”
等后来长大懂事,藤原薰也治愈地差不多和女儿恢复联系,世礼才重新建立起对她的崇拜与爱。
及川彻侧着低头,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相触,小小一片相贴的皮肤,却让人觉得无比炽热。
他说:“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三四岁的时候,一觉醒来在两个不认识的人手里,谁不害怕啊。”
世礼:“怎么说的像是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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