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么的,他却突然就从那只干净苍白的手联想到了记忆中的一只的血淋淋、几?乎被玻璃碎片穿透的手掌,有着一头黑色卷毛的警官不太自在地收回视线,转而提起组今天这?场小聚会的另一个目的。
“那个炸弹犯已经被逮捕了。”
清水清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口中的人是谁——炸掉了他公寓的神?经病。
虽然身为各种意义上的犯罪分子的他也没资格指控其他人是犯罪分子,但是至少他不会随意就炸掉别人的房子!
清水清在心中默默又?补充了一句:必要时?刻,任务目标的房子除外?。
他八百年都不一定会去那栋房子一次,本着就近原则破天荒过去住了一晚,第二天房子竟然就被炸了,谁能料到那栋房子的真实面目其实是个一次性消耗品。
因为前?几?年打工过分兢兢业业导致钱包过于充实的清酒先生倒是不会把?一间公寓放在心上,但是无论是谁早上一开门迎接的就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都不会轻易原谅那个安装炸.弹的人。
“那其实是一起团伙作案,不过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就在爆炸发生的当天。”
萩原研二接过话?题,脸上的轻快不知何时?起已经被肃然代替,为爆炸案的受害者之?一耐心介绍着案件的最新进展。
“其中一人在打电话?给警方时?被逮捕,逃跑途中出?车祸中去世了。至于另外?一个人,同?伙出?事以后,他重新按下?开关引爆炸.弹,所以才发生了那场爆炸……”
他看着正认真聆听的友人,恍然间眼前?看到的却是那个在高空中咬牙拉住他的不知名?的银发青年,火光、硝烟、失重感、顺着被死死握住的手腕流淌下?来以及零星滴落在脸上的鲜血——
身为一名?警察,在那一天,他却反过来被理应由他守护的普通民众冒着生命危险保护。
“他前?段时?间在购买制作炸.弹的零件时?和店家产生纠纷,其实那只是普通的一个零件,但是店家报警调解以后,警方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就又?继续深查了一下?,从他近期的购买记录里察觉到异常,于是误打误撞地把?他逮捕归案了。”
“我看过他的一些口供,他把?另外?一人的死通通归咎在警方身上,决意要为死去的共犯报仇,所以才会重启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后来分散地购买零件继续制作炸.弹也是为了用杀死警察的方法去报复警方。”
萩原研二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过了两秒,留着半长碎发的警察站起来,向面露疑惑的银发青年利落地弯腰鞠了个躬。
“干嘛?!”清水清手忙脚乱地跟着站起来。
“清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但是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
清水清的喉咙微微滚动,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和人情世故有关的状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在场的第三人,却惊觉一向以不太正经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的卷毛警官也是一脸严肃。
没人特意教?过他人情世故的东西,或许组织当年想要的正是一个精通杀人却又?愚蠢的“清酒”,也可能是因为他从前?也没做过这?种类似于“救人”的事情,所以面对朋友的感激,他能给出?的反应竟然只有沉默,哪怕他很清楚这?种沉默是不合时?宜的。
“正常”是装不出?来的,在某些普通的时?刻,他的“不正常”会被无限放大,清水清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融入社会、去做一个普通人了,哪怕是通过伪装。
——更何况他最讨厌的就是虚假,伪装何尝又?不是一种“假”。
总不好?让人家一直鞠着躬,清水清心道随便说什么都好?,只要说一句就行,快说点儿什么打破这?种氛围!他短暂地思考了几?秒钟,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都请我吃过薯片了,扯平了。”
“什么鬼……扯平是这?么用的吗?”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抬手勾住依旧呆站在原地的人的肩膀,随即皱了皱眉,明明是成年男性,但是手下?的触感却比他肉眼看到的还要单薄一些。
生活能力有限却独自居住,抗拒医院,大概率患有什么不易治疗的特殊疾病,很少与外?界人员接触,几?乎没有朋友,聊天中能被提及的竟然只有下?属……
清水清这?个人……
松田阵平掩去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烦躁,调侃道:“萩,快别为难我们不善言辞的清水君了,他现在一脸快哭出?来了的表情呢。”
“你在瞎说什么?”清水清额角青筋微跳,反手掐住搭在肩上的手臂,忍无可忍道:“你这?家伙……松田阵平!我真的要揍你了!”
萩原研二直起身,看着逐渐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啊……”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眉眼却无意识地柔和了几?分。
啊……有多久没能见?到这?种画面了呢?
自从警校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又?猝不及防地与诸伏和降谷失去联系后,这?种同?朋友肆意嬉闹的画面,究竟有多久没能出?现过了呢?
萩原研二快步走上前?,一左一右分别抓住那两个幼稚鬼,用力把?他们从中分开,低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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