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箭矢稳稳地停在了靶子上,正中红心。
“好箭法!”吕洛儿忍不住惊呼。
李承贺也点头,赞赏道:“不愧是北姜第一神射手。”
怀意公主嘴角轻扬,抱拳道:“陛下谬赞。”却并没有放下弯弓,而是又从箭筒里取出一支利箭,再次拉弓。
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直到第十箭。
箭无虚发,十箭均中靶心。
她满意地挑了下眉,转头看向李承贺:“陛下,我不过是抛砖引玉,东越人才荟萃,想必箭术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东越,陛下总该让我领教领教才是。”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巧妙,看似在吹捧东越,实际上却是在挖坑呢。
江辞不由得暗叹,好一个一石三鸟。
第一,她是第一次来东越,又是以北姜使臣的身份,李承贺没有办法拒绝她比试的请求;第二,她都说了东越人才荟萃,箭术在她之上的大有人在,即便是输了也不丢脸;第三,她如此自谦,把姿态放得很低,要是这样东越都没人胜过她,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贻笑大方。
李承贺看向校场上的将士,询问道:“众爱卿可有愿意一试的?”
在场的人瞬间鸦雀无声,只有西风依旧烈烈地吹着。
“没有人愿意一试吗?”李承贺表情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说话,便是隐隐夹杂着怒意了。
其实也怪不得将士们不肯尝试,五十米开外,箭无虚发,十箭均中靶心,此等难度无异于登天,况且就算是侥幸做到了,也不过是打个平手,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买卖,谁愿意去做呢?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见无人回应,怀意公主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在北姜时,就听闻东越多勇士,如今一看,倒像是讹传呢。”
“陛下,臣或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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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 江辞作为外臣,一直在殿外守候,后来李承贺一行人前往校场, 只有几个武臣跟过去了, 文臣们依旧候在原处,校场上发生了什么, 江辞也不大清楚。
只是听闻徐斌与怀意公主打了个平手,倒算是维护了东越的颜面。
而这一世,徐斌跟随她前往嘉州赈灾有功,李承贺问他想要什么奖赏, 他便求了三个月假期,回乡省亲了。
徐斌不在场, 校场的将士竟无一人敢自告奋勇, 为了不使东越颜面扫地,江辞不得不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火烧眉毛的时刻, 总算有人站了出来, 李承贺略微松了口气, 可看到来人是苏昌后,又开始担忧了。苏昌笔杆子功夫倒行,就是不知道箭术如何?可如今也没有第二个人选了。苏昌那么聪慧,不会看不懂场上的局面, 既然敢毛遂自荐, 想必是十拿九稳的, 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思虑完毕, 李承贺挥了下手:“苏爱卿勇气可嘉,朕便许你一试。”
“谢陛下。”江辞行礼, 又转头看向怀意公主,笑言:“怀意公主,在下一介文臣,平日里就爱翻翻书、动动笔,不比公主骁勇,算起来已经好几年不曾干这些拉弓射箭的武事了,今日重新拾起射箭的本领,只当作迎贵宾之礼,还请公主笑纳。”
——不就是不说人话嘛,跟谁不会似的。
江辞面上笑意吟吟,心里早就朝怀意公主翻了无数个白眼。她虽然对李承贺不满,但总要顾及着东越的颜面。她的箭术是江秋声手把手教的,然而青出于蓝胜于蓝,江秋声尚有纰漏,她却是万无一失,所以才会如此自信。
江辞拿起弓箭,直接站到了怀意公主之前站的位置,闭上了一只眼拉弓对准靶子。
看到她开始拉弓,在场的人无不屏息凝神,恢恢山河,直教人紧张。
她将弓弦拉满,众人以为利箭蓄势待发时,她却突然撤了回去,垂下手臂,将弓箭放下。
怀意公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着她喊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此言差矣。”江辞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在下所在的位置正是公主之前站过的,公主乃皇室贵族,在下一介平民,怎么能与公主站一样的地方?思来想去甚是不妥,因此,在下换个位置恐怕更为妥当。”
怀意公主翻了个白眼:“真啰嗦。”
江辞眼中掠过一丝狡黠,打成平手有什么意思呢?既然出手了,那就得胜过她,好好挫挫她的锐气,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东越不是她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最好灰溜溜地滚回北姜去。
众人只以为她要选择同行的另一个靶子,没想到她面向靶子,又向后转了半圈,而后竟然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这……这、这、这?她是在怀意公主的原有距离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十步!
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在怀意公主原有的距离上增加了十步,还要十箭均中靶心,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李承贺心内有些发虚,就连怀意公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质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江辞却波澜不惊,慢慢地拉开了弓箭,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是个迎宾之礼,公主只当是欣赏一出好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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