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歌姬一个突袭,可怜的木门在破个洞和完整地倒地之间选择了后者,虎杖莲撑着摇摇欲坠的门板,没能挡住闪身从缝隙里蹦进房间的同期。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饭碗里紫黑色的酱料,两根筷子散落于桌面,筷身上还沾着紫黑色的饭。
眼熟。
很眼熟。
目光偏移,她看到了被一根钉子固定在桌面的游鱼,相同颜色的液体从这只咒灵里流出,消散在空气中。
是血啊,怪不得眼熟……
操操操,这玩意儿是咒灵的血!
莲,把咒灵当酱料?
庵歌姬脑袋空空地环视一圈,视线落在窗台上整整齐齐的盆栽上——花盆上的黑色纹路有点眼熟,还带着与虎杖莲相同颜色的咒力。
她现在整个人都还在咒血的冲击中,想不出盆栽有什么问题,但现在首当其冲的是那碗震撼她十五年的饭。
庵歌姬痛心疾首地看向虎杖莲。
“你听我解释……”水生植物欲言又止。
“你不知道咒灵的血对人体是腐蚀性的吗?”她略显崩溃地问。
莲目光游移,小声嘀咕:“……用反转术式治好了。”
“莲,我们一起去找日向老师。”她铿锵有力地说。
莲歪头:“那是谁?”
“心理老师。”庵歌姬说,“没有味觉,吃没有味道的东西比吃咒灵还痛苦吗?莲,你现在很不好,状态很不好,和我一起去和心理老师聊聊好吗?”
莲撇头,看向别处:“我没有在吃咒灵啦,只是尝试一下……”
她伸手指向装死的游鱼:“那你解释下为什么咒灵的血会均匀地洒在这碗吃过的饭里,还有刚才那句,你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什么。”
虎杖莲:“……”
这真没法解释。
莲并没有像看上去那么抗拒,所以她最终还是拉着莲去找了日向花朝。
日向老师穿着一身常服,很靠谱地在心理咨询室里待机。
“歌姬同学、虎杖同学,请坐。”日向说着,用纸杯装了两杯水放在她们桌前。
庵歌姬把虎杖莲按到日向对面的椅子上,说:“日向老师,莲她最近压力很大,我担心她钻牛角尖……希望您能和莲聊聊。”
她退出了咨询室,合上了门。
庵歌姬靠在墙上,擦着墙缓缓下滑,蹲坐在地上,脸埋进臂弯。
两个小时后。
虎杖莲在门口环视一圈,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大字型躺在地板上的巫女服少女身上。
“歌姬,你这是行为艺术吗?”
“不是!”
“啊嘞?尸体说话了。”
“你这有自残倾向的家伙说谁死呢!”庵歌姬瞬间一跃三丈高,赏了同期一发从天而降的正义铁拳,挽着袖子看某人哭唧唧地捂头,“聊过之后,感觉怎样?”
莲看了她一眼:“感觉压在身上的石头抖下去很多。还不错。”
陷入冷场了。
她们并肩朝宿舍走去。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没有和莲酱并肩的实力,才通过二级考试的我只是拖累你的包袱。”她们站在宿舍门前时,庵歌姬说,“我知道很多好的变化都是莲酱为我们争取来的,食堂、小卖部、空调、那些平凡普通的课……莲酱真是很了不起的人。”
莲静静地看着她。
“明明同岁,莲却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想要保护我。”她接着说。
“田中告诉你了?”
“中午回宿舍的时候遇到田中监督了。”
莲打开了房门,侧身看着她,说:“歌姬拉着我去找心理老师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后来发现歌姬只是想表达对我的关心时,我挺感动的……”
“咒灵的味道,很恶心吧。”庵歌姬忽然打断她。
莲缓缓点头。
“这样恶心的味道,却是没有味觉的莲酱唯一能尝到的味道。哟西,决定了——”
虎杖莲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后我跟莲吃一样的东西。莲酱吃咒血,我也吃。”
“不行,我有反转术式怎么吃都无所谓,但歌姬你没有反转术式啊。”
“那莲酱负责把我治好。”
庵歌姬成功抱着床上用品挤上了虎杖莲的床。第二天在虎杖莲的房间留下了一双碗筷、两柄游戏机,借走了同期亲笔写的小说。
田中来找虎杖出任务,想要偷偷溜走的某人被守株待兔的同期逮了个正着,灰溜溜地带上被逃了一个多月任务的同期。
庵歌姬终于知道为什么虎杖莲会忙到夜深才到宿舍了。
才出完位于日本北部的宫城的任务,又要赶到南部的兵库出下一个任务,再跑到更南端的山口县调查疑似特级的任务,时间都花在路上,颠簸地没法休息,晚上到处跑,夜深才返校。
进高专最后一段台阶,庵歌姬是被虎杖莲扶上去的。
虎杖莲把她扶到宿舍床边坐下,准备走时被拉住了袖子。
“之前每天,都是这样吗?”
“对。安排天南地北的任务来恶心我。烂橘子也就这种手段了。”虎杖莲说,“对了,歌姬知道如果要给北海道的朋友带伴手礼,应该在东京买什么吗?”
“是什么样的朋友呀?”
“一对夫妻和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孩,他们都不善言辞,比较安静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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