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可能。”
蓝洋皱起眉头,“一个拥有大好前途的人,当然不会自卑,但如果,他前途尽失了呢?”
“嗯?”
李观棋一愣,“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的。”
蓝洋遥望海岸线,神情凝重,“拥有大好前程的修炼天才、诗画将军、明日将星赤元安,是那等的意气风发,那他当然不会自卑。
甚至,以前的元安心里估计还想着,有朝一日,定要让妻子家里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只能仰视他,让妻子扬眉吐气,为他骄傲。
但这是有前提的。
前提就是他还有大好未来。
可如果他没了未来,这一切就都不成立了,他肯定会自卑,因为……”
说到这里,蓝洋攥紧了双拳,沉声道:“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妻子有为他骄傲的那一天了。”
“他去年在战场上根本不是假死!”
李观棋猛然起身,面色微变,“他的活命,是有代价的!”
“是啊,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赤元安了。”
不远处。
雨林之中,一位身穿朴素单衣的红发青年,缓缓走来。
“你俩慢慢聊。”
蓝洋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赤元安……”
李观棋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位红发青年,“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的故事,海外闻名的诗画将军,你、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去找你妻子?”
“在回答之前,请问你是谁?”
赤元安好奇地看着他。
“李观棋。”
李观棋平静道:“你的妻子,是我的师姐,帮了我很多很多。”
“原来如此……”
赤元安轻轻点头,而后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委托信。”
李观棋强忍着性子,沉声道:“你给高木健斗发了一封炼器委托信,我杀了高木健斗,从那封信上面看见了你的名字和地址。”
“高木健斗?”
赤元安显然有些诧异,“我只是照着老国门路发了封炼器委托,并不知道那炼器师的名字……可既然你是这么找到我的,那应该高木健斗就是那个咒术师吧。”
“这他妈不重要!”
李观棋面露不耐之色,“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赤元安轻声叹息。
“唉,我就知道你要说这种屁话……”
李观棋摇摇头,坐在旁边的岩石上,望着远处的蔚蓝大海,沉声道:“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蠢话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师姐才对,没有你,她不会过得更好,只会最差,有你才是最好,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赤元安站在他旁边吗,同样遥望着广袤无垠的蔚蓝海洋,眼神黯淡,“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赤元安了。
以前的赤元安,可以站在太阳底下,指着天上的烈日,大笑着跟燕青说,他终有一天,会成为九宫级武夫,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耀眼。
以前的赤元安,可以策马扬鞭,奔腾在军阵之中,指着周围的将士们,嚣张肆意地说,他的这支赤血军,在将来一定会成为王朝第一军团。
以前的赤元安,可以大言不惭,可以随意地跟燕青嬉笑,说他会让她爹、她娘、她家里所有所有瞧不起他赤元安的人,见了他都得喊一声赤大人,让她可以在家里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这是大话。
也不是大话。
因为以前的赤元安有这自信,他有登顶巅峰的自信和底气!
因为他是修炼天才,他是诗画将军,有大好未来,有无限前程。
但,这是以前了。
这都是以前。”
说到这里,赤元安转过头,看向李观棋,眼神复杂,“现在的赤元安,就是一个废物,他以前对妻子说的所有所有,都成了不切实际的空想,都是毫无意义的大饼,因为他没法实现了,一丁点儿的可能性都没有。”
“为什么?”
李观棋看着他,眉头微皱。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赤元安双拳紧握,咬牙低喝道:“在金晶城外,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赤元安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失去了未来的废物!
我两年前战死在了那里!
我就是一个傻子,明知道那是魏国柱和云国柱的权利交锋,明知道那是周玄武这条云家走狗故意的阴谋,明知道这是赤家嫡系的顺水推舟,明知道这里边一切一切的龌龊!
可我就是傻子,傻到带着兄弟们去送死!
因为那群权贵可以拿金晶城数十万百姓的命来玩,可以在谈笑间,完全不拿人命当命!
可我不行,我做不到无视人命。
所以我还是去了。
我几乎战死在了那里。”
赤元安仰起头,闭上眼睛,叹息道:“我那时候已经快死了,魂碎,身崩,是……嬴枭……是他救了我。”
“嗯?!”
听得此言,李观棋不禁面色微变。
诡异世界,排名no.1的国际头号通缉犯,九宫级咒术师——嬴枭?!
这件事怎么还和这尊凶神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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