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君一路逃到了花灯会的边缘,只有稀稀疏疏几盏小花灯在头顶晃悠,还有几个小摊位,没什么客人驻足。
齐释青追了过来,看见第五君正在一个小摊前挑挑拣拣,不知在看些什么,又认真地跟摊主砍了砍价,然后掏出荷包付了钱,将一件东西拿在手里。
齐释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摸上他的手。
第五君吓了一跳,一扭头见是齐释青,赶紧把人挡住,不想让摊老板看见他的脸,然后拉着他走向一个僻静的角落。
被拉扯着往前走的齐释青没有丝毫不悦,嘴唇甚至扬起了一点弧度。
直到第五君把他一把推到墙根站好,齐释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么刺激?”
第五君严肃地瞪他一眼,低声说:“把这个戴上。”
齐释青接过一看,是一个铁艺面具,刚好能挡住上半张脸。
“快点!”第五君小声催促。
齐释青背靠墙,抬高下巴欣赏了一会儿第五君紧张的神色和姿态——
手撑在墙上,刚好放在他脑袋两侧,活像是登徒子要用强的,然而头却扭向一边,生怕有人走近看见他们。
齐释青笑着低下头,就像给第五君作揖,俯伏在他面前似的,“你给我戴。”
第五君把头扭回来,把手垂下:“……”
人皮面具透不出来他的脸红,耳朵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把他出卖了个干净。
刚刚路人的议论把他吓了一跳,什么两口子,什么娶亲,他慌张得把暧昧的泡泡全拍碎了,现在又开始在心里咕嘟起来。
他将面具从齐释青手里挑起,控制着自己有点僵硬的手指解开面具后面的系带,轻轻给齐释青戴上。
“好了,戴好了。”第五君咳了两声。
齐释青直起身子冲第五君笑,绛紫衣、黑面具,眸光流转,风流倜傥。
第五君又有点想逃了。
但腿却好像被夯在地上,压根走不动——小甜甜可没给他说过看花灯会看成这样啊!!
两人继续逛花灯会,第五君不肯往刚刚被认出来的地方走,于是他们转到别的街去。
银珠村手工制造业非常发达,心灵手巧甚至可以说是他们这地百姓的特质。
只走了一会儿,第五君就已经数不清看到多少种花灯了。
十二生肖、珍禽异兽、花卉植物都算是普通的,第五君每看到一盏突破他想象力的花灯,都不住赞叹。
“哇,我没想到红烧肉也能做成花灯诶!”第五君忍不住鼓了下掌,“你看上面还冒烟呢!”
齐释青弯了下眼睛,把拍完巴掌的第五君的一只手又捉回来。
“银珠村的染布技术也十分高超,啧啧。”第五君兴致勃勃地点评着每盏花灯的色泽,“实在是精巧。”
他们走过两条街,第五君还买了不少零嘴边走边吃。
齐释青本想说他在千金楼有准备晚宴,全是齐归爱吃的东西,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愿意吃就随他吧。
大不了回去当夜宵再吃一顿。
“哎,这条街又是怎么回事?”第五君把啃完的竹签扔了,拿齐释青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看向前面排起的长队。
这条街也繁华非常,花灯看上去很大的样子,可惜都被人群给挡住了。
最奇怪的是,街口还设置了关卡似的小桌,有人正在那查验什么。
“去看看。”齐释青拉着第五君去排队。
兴高采烈、热热闹闹地排着队,不一会儿前面就只剩下三五个人。第五君瞧见一个人拿着一个圆形的仪器往排队的人头顶一放,接着就放行。
“这到底是在查什么?”第五君疑惑地问。
很快,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第五君前面的人是个年轻小孩,目测十五六岁。轮到他时,他明显有点急,那圆形仪器还没放到头顶他就想跑,接着就被持仪器的男人叫了回来,老老实实一测,仪器发出“哔”的一声。
齐释青一怔,随即闷笑起来。
“笑什么?”第五君拧着眉头,非常警惕地盯着那个仪器,有点不安。
是查灵脉情况的吗?还是查内力?
不等齐释青说什么,那拿着圆形仪器的人就“哈”了一声,接着有点得意地教训着刚刚想跑的年轻人:“哟,还没成年就想来逛这条街啦,回去洗洗早点睡吧小子!”
“下一位——!”
那人吆喝道,用手示意第五君上前。
第五君还没搞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齐释青半推半搂地送了过去,然后圆形仪器在脑袋上一放,没什么事,放行了。
齐释青也是。
尽管走了进来,第五君还狐疑地盯着那个圆仪器,却听齐释青笑着说:“这是三长老年轻时的发明。”
第五君瞬间扭头,对上齐释青灼灼的目光。
“多财长老写了个诀,放在一个响壶里,只要路过的人年龄未满十八就会响。他把这发明卖给了蓬莱岛西的许多酒楼、青楼、赌坊,狠狠赚了一笔,然后被掌门罚得很惨。”
第五君惊讶道:“这是我来玄陵门之前的事?”
齐释青轻笑道:“不光是你来之前,甚至是在我出生之前。是父亲还是少主时候的事。”
顿了顿,他又说:“我以前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以为是玩笑说说罢了,却没想到真有这东西,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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