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矜还记得母亲所说的话,对她好,或许她就会喜欢她。
每当陆欢拿白矜泄气的时候,白矜都能察觉到她缓解了不少情绪。
她好像解气了。
这也算......对她好吧?
掩埋至深处的情愫从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畸形的方式继续生长。
“......”
时隔很多年,白矜想要得到的东西一直没有得到。
而她想得到的这个人就在她眼前。她却弄糟了一切。
酒店内,时钟的秒针悄然转动,时间于指尖中缓慢流失。
在白矜的口述下,所有的往事揭开遮掩布再次重现天日,化作故事进入陆欢的脑海。
陆欢问她,“所以十四年前你的父亲并没有死,对么?”
白矜点头,轻着声,“那场车祸是假死。他换了以另外一个身份生活。在我刚大学的时候,把一个完整的公司交给我,然后,自杀去世。”
“是么。”陆欢消化完这些信息。
可算知道了全部。
知道了母亲是对白矜的母亲有愧,才把那些剩余的情感入注在白矜身上。也知道了有关于白矜幼时的成长环境,还有后来白矜是为何拥有环州。
有关于自己母亲的那些事和恩怨,最后还是要从她人口中知道。陆欢不知道从哪觉得有点可悲。
她垂眸冷冷地呵笑一声。
抬眼看墙壁上的时钟。
“到时间了。”
陆欢对她说出的往事没有表达任何看法,转眸看向白矜,“你该走了。”
白矜低着眉眼,“我,可以不走吗?”
“你觉得呢?”陆欢毫无起伏地回她。
很明显,不可以。
白矜对视着这双淬满寒冰的眸子,手缓缓伸去,触碰陆欢的手。在那一刻就能感受到她的反应。
陆欢有在默默克制,白矜还是能感觉到她在颤栗。
还是在抖的。
姐姐对她还是有抵触的。是基于身体本能反应的抵触。
果然还是因为她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吗?白矜垂了垂眸,声音更加细弱,“我错了。”
“对不起......”
还是这两句话,对不起和我错了。
陆欢没有回应。
等到门铃声响起,陆欢冷淡地抽出手,前去开门。后面的白矜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敛了敛神色,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
门外是易铭,陆欢将门打开。
易铭递过来一个购物袋。
“给,你要的衣服。”
陆欢正欲接过,易铭的手却突然顿住。
因为她透过打开的房门,看见陆欢身后的房间内,隐约的一个人影。看上去穿着浴袍。
定睛一看,只觉得那张侧脸有些熟悉。
她迟钝一秒,才悟过来那人是系着浴袍的白矜。
易铭眨眨眼,“你,你们......”
反观向陆欢,她的衬衫皱了两处,显得没有平日那么平整,有些凌乱。
与后面的白矜待在同一酒店房间里,再加上她们二者此时的状态,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易铭这一愣,陆欢反应了过来,里面的白矜也闻声投过视线。
面对两个直直的视线,易铭收起略有惊愕的表情,强装无事,“那我先走了。”
陆欢沉默片刻,“谢谢。”
房门关上,房间又重新归回沉寂。
看易铭的眼神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陆欢懒得去解释与多想,转身把衣服递给白矜。
“换上,然后走。”
白矜没有说话与选择的权力,拿过来后,在床边便要解开浴袍的系带。
“你......”陆欢想说些什么,刚出一个音节,又将嘴闭回去,干脆直接转身背对她。
陆欢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看手机,但屏幕上的内容并没有看进去,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根据耳边听见的声音来描绘出场景。
袋子的摩擦声,大概是她拿出了衣服,紧接着穿上。
白矜扣上内衣时,发现尺寸刚好,动作顿了顿,将衣服尽数换上。
陆欢察觉到动静一停,抬起眼睛时,发现白矜已经站在面前。
浅白干净的秋季毛绒毛衣,一头卷发披落在两肩,平日的清冷感却因为此时泛红的眼睛而有所减弱。那三日乍然暴露的偏执又疯狂的野兽此时连个影子都不见。
白矜刚想说话时,陆欢先冷冷启唇:
“你走不走。”
白矜愣了一下,知道这时再说些什么都是无用。
还想颤颤抬起手想碰她时,陆欢躲开了。
好似又被刺疼了一下,白矜收回视线,一声不吭地拿齐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等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陆欢紧绷的身体才渐渐舒缓下来。
她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翻掌看自己颤抖的手心。
果然......
还是没办法抛掉那段记忆。
“......”
一夜过得并不安稳,陆欢失眠到很晚才入睡,有可能因为白矜,也有可能因为今天知道的故事,思绪犹如丝线混乱在一起。
睡梦中隐约梦到一个小女孩孤单地站在原地,身边没有大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好似被全世界抛弃,毫无声响地站立比哭泣还要令人悲悯。
在梦里陆欢就这样看了很久,一直静止在那个画面,直至次日被闹钟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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