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凝视着那老人,然后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不一会儿,她便放开了。
你也懂医?
不懂。但是能看出将死之人。漆黑的双瞳移到了元珩的身上,弯唇一笑,道:等你死了,我会替你在垣州城寻个好地方的。
那要寻个风景好的地方,不过我讨厌水。
好。
也许是上天垂怜,少年真的遇到了还开着门的药材铺。买了药之后便一路飞奔回来,路上摔了一跤,身上还打着补丁的衣服已经完全弄脏了。
元珩十分大方的给了一些钱递给少年,不过反正都是温不弃的。这阵子花钱如流水,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少年连连道谢,却也不敢收下那么多。只是拿了老人的药钱,并承诺将来一定会归还后就带着病情稳定的老人离去了。
他们离去后不久,元珩的毒发之日也突然降临,她蜷缩在床榻上。温不弃依旧是用内力替她暖着身子,等她再次醒来已是翌日的夕阳西下。温不弃正靠在窗前。
饿了。
吃什么?
嗯烧鸡。她歪头思考一会儿,说道。
好。温不弃开门离去。她笑吟吟的看着温不弃离去,虽说她总是冷清清的模样,但对自己的一些要求好像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
她下了床,身子还有些无力,缓步走到了门前。却正好撞见了同样出门的那位大夫。
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元珩正欲关门时,那女子则想去抓她的手,元珩马上就躲开了,冷声道:你做甚?
面纱下,女子眉心紧促。很快,她轻轻拍了拍元珩,示意她随自己来。元珩也不再问,只跟着她走。
房间内,她拿出了笔墨纸砚,刚拿起笔准备写字,突然又换了左手,元珩倒是没有在意。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会说话吗?女子一顿,轻轻点头。
连你自己都医治不好吗?元珩又问。女子摇头,上面写了几个字。是询问元珩身体的话。
我没事,不劳挂心。
女子想了想,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茶。
元珩看向她的手,她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颗小小黑痣,而那右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白绸,若是受伤,她是大夫,必不会留疤。但若非受伤,那又为何要缠着这块白绸?
她伸手抓过想要去看,她的手有些凉,但远没有自己那般冰冷,而白衣女子则受惊般的抽回了手。
为何戴着白绸?她问。
女子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姐姐,你在这呀?与此同时,那少年站在了门外。
有事?元珩眉心蹙了蹙,偏头问道。
啊,我奶奶已经恢复了。她做了些烙饼,让我带来给姐姐尝尝。我见姐姐的屋子开着,但是没人。烙饼我放桌上了。少年始终站在门前没有进去,元珩也没有回他。
少年看了看元珩,又看了看那蒙面女子,道:那姐姐,我先走了。
元珩松开了手,起身走出门去。
那女子抿唇,黑色的帷帽遮住了她眼底的失落,黑衣男人买了药回来,发现自家主人正呆坐着,眼前放着方才写给元珩看的几个字。
她呢?黑衣男子轻声问道,好像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才会放柔一些。
走了。女子声线微凉,言语中透着一丝丝无奈。
主人为何不同她相认?
卿儿说,她还恨着我女子一阵惆怅,并非不想告知身份,而是人到眼前,却不知该如何去说。
当年之事,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自己的错。
元珩回房后,温不弃已经回来了。桌上还放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也不知是如愿吃到了烧鸡开心,还是其他,她的脸上始终都是笑盈盈的。
她撕下一只鸡腿,仔细咀嚼,只觉得今日的烧鸡异常的香。
见到她,你竟这般开心?我以为你会忍不住动手。温不弃凝着她,扬眉道。
哪敢动手呀,那可是你家师父的宝贝。元珩递上一只鸡腿,道:这肉可真好吃,你尝尝?
你准备何时与她相认?温不弃撇开了她的手,问道。
这才刚见面呢,你急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吗?嗯?她凑身上前,媚眼如丝。
我怕师父会失去耐性。温不弃稍稍往后退了些,元珩也随即跟上,始终和她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我耐性可好得很,她若不乐意,亲自来呀。何必还让你看着我。
你也知晓她身边的那人武功高强,不能硬拼。你若是想好了如何将她带回衍心楼就尽快,师父若是等久了,你,难逃一死。温不弃冷哼一声,伸手推开了她。
你担心我?
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温不弃蹙起了眉头,言语已是不耐。
元珩勾唇一笑,坐了回去,她轻转着手中茶杯,淡淡道:今日,她特地用左手写字。就是怕我看出她的字迹来,想必是暂时不会主动同我相认了。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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