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驱除内心里愚昧的忧虑!”宾客们齐声唱道。
一个刺客上台,他告诉麦克白班柯已经被杀。麦克白打发走了刺客,重新回到餐桌上,然而班柯的鬼魂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别说是我做的!别向我摇动你那沾着血的头发!”麦克白惊恐地指着幽灵,慌乱不已。
“麦克白不舒服!”宾客们交头接耳,“我们还是走吧!”
“请留步,他的不适已经在消退了。“麦克白夫人拦住宾客们,又走到麦克白身旁,“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是!我能够望着这骇人的东西,“麦克白指着班柯的鬼魂,“即便魔鬼见到他也要被吓一跳!就在那里……就在那里……难道你看不见吗?”
他再次指着鬼魂,“你在点头,告诉我!死人能够从坟墓里再次爬起来吗?”
鬼魂消失了,麦克白夫人走上前,扶住自己的丈夫,“你真是发疯了!”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吕西安咕哝道,“让我们回去吧。”
“您想要明天所有的报纸把您和麦克白相比吗?”阿尔方斯的神态和台上的麦克白夫人一样刚硬,“您要留在这里直到结束,而且您要表现的很享受这出戏。”
“一个邪恶的秘密!”台上的宾客们交头接耳,“他被鬼魂吓住了!这国土已然变成了盗贼的巢穴了!”
“胆小鬼!”麦克白夫人拉着自己的丈夫,“你的惊恐制造出了这虚无的鬼魅!罪行已经做成,死人不能复生!”
第二幕的幕布落了下来,阿尔方斯离开了包厢,当第三幕开演以后,他才带着一个瓷杯子回来。
“我跟您带了点东西提神,”他将杯子递给吕西安,“一杯加了白兰地的咖啡,希望它能让您打起精神来。”
吕西安接过杯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慢点,慢点,我的天。”阿尔方斯轻轻拍着吕西安的背,“照这样下去,在决斗之前您就会提前把自己呛死。”
“您说他真的想要杀了我吗?”吕西安突然感到有些委屈,是啊,他的行为的确卑劣,可路易·德·拉罗舍尔难道真的就要为这个要他的命吗?他的确毁了路易的复辟大业,但他可从没想过要对方的命呀……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从刚才的样子来看,他恨不得亲手拧断您的脖子。”阿尔方斯嘲讽的语气此刻听上去更气人了,“而且我觉得他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去做。”
他看向舞台,“如果我们真的是一对夫妇的话,那么麦克白和麦克白夫人在我们面前简直就像是纯洁的一对圣人了。您知道,我们两个真是绝配——毒蛇配猛兽,秃鹫配黄蜂。”
吕西安感到鼻头有些发酸,“可是我还不想死。”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决斗里杀了他。”阿尔方斯说道,“我明天会带您练练枪法,或者是剑法——取决于最后决定用哪种武器决斗。”
“可若是他真的杀了我那怎么办?”
“那就太遗憾啦,毕竟死人是不能当部长的。”
台上的剧情继续推进,麦克白被幻觉折磨,贵族领主们对这个得位不正的国王失去了信心,已故的邓肯国王的儿子马尔科姆得到南方英格兰王国的帮助,率领军队北上要夺回王位。
而在麦克白的城堡里,麦克白夫人夜夜梦游,试图从自己的手上洗去那看不见的血迹,“这里还有一点!“她惊恐地搓着自己的手,“快走开,我告诉你,我诅咒你!一,二,是时候了!你在颤抖吗?你没有胆量进去吗?身为军人却这样懦弱?可耻!快啊,赶快啊!谁能想到那老人的身体里却有那么多的血?”
吕西安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染上了一块红斑。
“‘倾东海之水,可否洗净我手上之血迹?’”阿尔方斯引用了一句《圣经》里的话,“别再搓您的手了,您手上的阴影只不过是光影罢了。”阿尔方斯嘲讽地看着,“再说,如果您手上沾上了血,那也绝不会就只有那么一点。”
“我是否永远无法洗净这只手上的血迹?”麦克白夫人把手举到自己面前,“这里还沾着人的血!全阿拉伯的香水也不能把这双手上的血气遮掩住!”
麦克白夫人在神志错乱当中死去了。
“生命有何意义?”得知消息的麦克白哀叹道,“这是一个可怜的愚人的故事,风和声响什么也没有预示。”
敌军已进逼城堡之下,两军交战,麦克白在决斗中被击杀,马尔科姆成为了新的苏格兰国王。吟游诗人,士兵,苏格兰的贵族和妇人们一起走上舞台,齐声高唱赞歌。
“国王万岁!麦克白在哪里?那个无耻的篡位者在哪里?”
“胜利之神已经将他击毙!”
“复仇的神明啊,我们向您致谢!我们向我们的解放者高唱荣耀的赞歌!”
“苏格兰啊,相信我,那暴君已然毙命!”新国王马尔科姆唱道,“新的黎明会为你们带来和平与光荣!”
幕布终于落下,喝彩声几乎要将天花板掀起来。
全体演员出来谢幕,他们手拉着手站在台上,一起向观众们鞠躬,而剧院经理也在这时走上了舞台。
”感谢诸位的喜爱!”他朝观众聚了一躬,“在此,我想要借这个机会特别地感谢我们的两位来宾,那就是我们慷慨的赞助人——吕西安·巴罗瓦议员和阿尔方斯·伊伦伯格子爵先生!他们是我们这些戏剧人的缪斯,是法兰西科学,艺术和文化的保护人!诸位,请和我一起,为这两位先生献上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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