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往洛水城赶,正巧刘东家今儿就在洛水城里。
得了刘武派的人报信,刘东家也是脸色凝重,二话不说的先丢下了手里的事往下河村赶来。
骑马就是快,酉时不到,刘东家一行就进了下河村。
石榴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凉茶和用井水镇了的西瓜,等人一到,先赶紧的洗漱一番,喝杯茶吃块西瓜凉快凉快再说正事。
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刘东家也确实受罪不少,好一阵才缓过来。
石榴将二哥的屋子给刘东家暂歇的,此刻屋里就留了刘武在,其余人,石榴都没让他们进来。
“纵火的真是孙小飞?”
石榴点头,“我确定是他,他易了容,我的人揭开了他戴着的人皮面具,露出来的他自己的脸,确实是被通缉的那个孙小飞没错,他自己也承认了他是。”
刘东家听的微微讶异,短短时间不见,这丫头又厉害不少,身边添了人,连易容都能发现?还能撬开孙小飞的嘴,不简单呐。
“他可招了,是谁指使他来纵火的?”
刘东家比刘武想得深,抓了一个月都抓不到的人突然就被抓到了,这本身就很值得可疑,只是他之前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与他来说,不重要。
但这会儿仔细一想,大有问题,那被抓的,就真的是孙小飞吗?
要是不是,那被抓的又是谁?
是有人为了领功故意找的替罪羔羊?还是那人其实也以为抓的就是真的只想着快点结案所以并没有细查?
宋知府的任期即将到了,在任期间,没什么大的功绩,偏还出了这样的大事,要是不能处理好,别说升迁了,只怕还要降级。
如此情况下,做下些什么没脑子的事,也不足为奇,那本也不是个聪明人。
石榴看着刘东家,如实道:“他说给他银子让他放火的人叫刘平。”
“刘平?!竟然是他?”刘武惊讶的脱口而出。
刘东家眉头微挑,不知想着什么,那眼底闪过的光似乎有种“就知如此”的意味。
石榴见他似乎并不意外,心中便也有了数,看来刘东家跟自己的这位堂兄并不对付。
所以上次那个刘四姑娘就是刘家长房的?
刘家家大业大,人多繁茂,争来争去的,也不足为奇。
就是此番她倒是枉遭了罪亏损这么多银子呢。
正想着呢,就听刘东家道:“此番损失的货,银钱我照样结给你,那孙小飞,也给我一并带走,这事,你就不用管了,都交给我,往后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石榴留着孙小飞也没用,还是个麻烦,巴不得他带走了去。
只是这货没交银钱却照给,其实这种事,货没出手,本来就没有买家担责任的道理,但刘东家财大气粗,人道主义不想她吃亏,她要真都接了,倒也不好,可一点不接,她也亏不起。
“孙小飞刘东家只管带走,就是这货的事,虽说是针对刘东家来的,但我没看住货,也应该承担责任,如此咱们便各担一半吧,您看行吗?”
收一半的银子,保了本钱不亏,就当这十天白忙活一分不赚,也是长个教训了,不管刘东家保证往后再有不再有,往后她可得将作坊的防卫再加强点才是,不防刘家,也要防其他宵小。
生意做的大,眼红的人多,谁知道呢。
刘东家见她坚持各担一半,也是微微挑眉。
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对这丫头来说,可是一笔大数目,明明可以照他说的,二话不说受了这货银的,可这丫头却没有,是个好孩子啊。
他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看了刘武一眼,刘武便递上了一千两的银票。
石榴坦然接过,便即让胡振去将孙小飞给带出来,交给了刘东家的人。
刘东家也没多留,不管是不是快天黑了,当下就离开了。
刘东家一行这么大的动静,村里自然都是知道的,前脚刚走,后脚李族长和里长他们就都来了。
“咋样?石榴,刘东家咋说?没有迁怒吧?”
石榴知道他们担着心呢,忙道:“没事,就是这次的货亏了,白忙活了。”
几人一听,只要不是往后都不要他们的货了就成,这次亏了就亏了吧,虽然也有些肉疼得紧。
“不过这次没供上货,刘东家那边也耽搁不得,咱们得加紧赶工才行—”
正好该下工了,石榴便将所有工人都召集起来开个会。
“从明儿起,上工时间提前,改为卯初(早五点),下工时间延后,改为戌正(晚九点)。
工钱加十文,早中晚饭都在作坊吃,大家伙都辛苦几天,将进度赶出来!”
众人一听,不过是早点上工晚点下工,就能多吃两顿饭,还多了十文工钱,都不由笑咧了嘴,表示不辛苦不辛苦,往后都这样上工,他们巴不得呢!
这农忙时候不都这么忙得嘛!还更累呢!
安排好了工人,石榴也通知了做饭的几个帮工,给他们也涨了工钱,让他们明儿早点来整治早饭。
宋氏收好了一千两银票,嘴上直感叹刘东家真是个厚道人,“还以为咱们这次亏死了,不曾想还能收回本钱,就是白忙活了而已,总比都亏了好。”
李继和也直点头附和道:“是啊,像刘东家这么厚道的人可不多,石榴,咱们可得好好的跟人家来往才是,货要加紧赶给人家,但也不能出漏子不给人家做好的。”
他想着这几日他忙点,多往作坊去瞧着些,免得大家伙顾着快,不把东西做好。
石榴笑着应了,转头出了屋子,见胡振正往后面去,不由叫了他,上了二楼凉亭去。
“你给孙小飞用的什么刑叫他都招了的?”
看刘东家之前的表情,对孙小飞能在她手里都招供了好像很意外?
胡振见姑娘又问起这个来,不由又不自在起来,嘴里道:“就是…用了贴加官之刑。”
石榴一听,恍然,想到那一层层浸了水的黄纸贴在脸上的窒息感,的确是很瘆人得慌啊。
所以嘴硬的孙小飞也怕这个啊?
知道了原因,石榴就没多问了,让胡振回去。
胡振拱手,转身下去,面上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姑娘没细问,不然,他可窘迫死了。
是贴加官没错,可他用的不是水,而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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