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形的波浪流动落入玉回的耳中,他慢慢地睁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光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迈开了步子。
或许是考虑到玉回大病初愈,准备的菜色虽不见大鱼大肉,倒也都清淡可口的,这顿饭吃得玉回松快不已,也吃了不少。
用了午膳玉回便觉得困困的,同阿连说了一句便回睡去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久,玉回起来时瞧见原本明媚的天色都有些暗了,头也觉得昏昏沉沉的。
玉回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披风披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阿连,阿连。”
门被缓缓推开,阿连冒了头进来看了一眼,看见玉回已经起来了一时有些欲言又止,倒也没说话,只是上前去点了蜡烛让屋内更亮堂些。
“殿下醒了,这外头的天沉了,看起来像是要下雨呢。”
玉回放了茶杯,偏头瞧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纳闷道:“午间还是晴朗的,怎么这就是要下雨了。”
闻言阿连也顺着说道:“奴才也说呢,这定朝的天真是怪。”
玉回头还是闷着,心道下次决计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便又伸手揉了揉额间,叹了好长的一口气。
“殿下……”
身后又传来阿连有些怯怯的声音,玉回依旧半闭着眼,道:“要说什么便说吧。”
阿连这才慢慢走上前来,盯着玉回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那位傅公子…如今正在外头站着,约摸等了一个时辰了……”
玉回这才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阿连,沉默了片刻,“他来做什么?”
阿连摇了摇头,这话他也问了,只是那人只说是有事想求见九皇子,再问什么便也不肯说了。
“叫他走,我不见他。”玉回冷眼瞧了阿连一眼,指着外头道,“若是他不走,你便叫人轰他出去。”
阿连一听便领了命赶着去了。
昨夜同他说得那样彻底,他倒是还有脸来这里,玉回听着心中像是烧了一通红亮鲜艳的火,烫得他喘着粗气。
他动手裹紧了披风,脚下生风似的走了出去,嘭地一声推开门吓得门口的人皆缩了缩。
“阿连往哪里去了?”他的语气格外的冷,又携着怒意。
二人见状忙不迭指了一个方向。
天色黑沉沉地压下来,四周的风打着卷儿地刮,他走得快不多时就看见了阿连的身影,他面前站了另一个高大的身影,玉回快步走上前去,叫了阿连一声。
“阿连!”
阿连像是被惊了一样,忙转过头来,眼睛巡视了一番最后才看着玉回道:“殿下?殿下怎么来了。”
玉回看了他一眼便也没理他的话,他的目光直盯着傅宴存看,眼里像是蕴着冰刃。
傅宴存却犹像是看不见,一见了他便紧紧地看着他,上前走了几步,忙开口道:“九殿下!”
只是玉回脸上的神色一丝动摇也没有,唇角紧绷着一言不发,冷冷地瞧着他。
傅宴存看清了玉回的模样,他的神情隐有怒色,眉眼藏着锋利之意,全然不像是平常无事的样子。
他顿时也明白玉回此时心绪不佳,想起昨夜二人说的那些话,傅宴存担心他又赶着自己离开,便连忙捡了重要的话来说,“我今日去了一趟林家,虽没能赎回月喜却也知道了她的下落。”
一听见月喜的名字玉回的怒色像是被冻住了,他看着傅宴存像是不解为何他也在找月喜,却也仍旧不开口,神色间也还挂着疏离,只瞧着傅宴存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否去九殿下殿中详说。”
天空适时响起一声惊雷,像是印证了阿连的话,这是快要下雨了。
傅宴存试探地看着玉回,他们二人正站的地方离玉回的寝居还有些距离,在这里确是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玉回没说话只冷着脸独自往前走着,傅宴存一句话没说便也紧紧地跟着走了上去,阿连看着傅宴存动作麻利一时有些哑然,心道他动作倒是比我还快。
三人心里各挂着事情,一路无话直飞快地到了寝殿。一脚踏上了台阶外头的雨便倾盆似的倒了下来,阿连走得稍慢了一下衣角被雨打湿透了。
“阿连你把其他人打发走,守在门外。”
玉回丢下这句话便率先一步迈了进门,傅宴存见了连忙跟了上去,眼疾手快地关了上门,让阿连又干瞪眼似的眨了眨。
昨夜发生的事情二人全然没忘,那时夜色深沉倒也遮掩了许多尴尬之处,如今屋内点着烛火,照得二人皆只能亮堂堂地看着对方。
屋外的风声不断,隔着窗都将屋内的烛火吹得摇晃,明灭的烛光不停地跳动。
傅宴存见玉回依旧冷着脸,知道他不乐意见自己前来,便连忙说起月喜的事情来。
“前几日我去林府问林思若月喜的下落,她再三遮掩总也不告诉我实情,只含糊着说一定会给我答复的。”
闻言玉回心头猛地一跳,原来傅宴存去林家真是为了月喜的事情。
“今日一早我又去了林家询问月喜的事情,可林思若不肯见我,只有林如隽带着人来说如今林二小姐舍不得她,是不会将月喜发卖的。”
傅宴存说到这里,打量着玉回的神色,见他眉头蹙紧了,神色也露了几丝担忧来。
“林家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正是我怀疑的,我想起你同我说的,想着或许是芮英将我在找月喜地消息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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