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非去不可。”
“芳……”
“如果小天找我,一定帮我拦着她。”
事到关口,谁都有坚持。
1996年6月18日,蓝芳坐火车来北京找到沙颖。
蓝天还是不愿出国的消息,让沙颖本已快要消退的顾虑全部成为现实。
“我猜得没有错,你也并不知道。”蓝天的姐姐蓝芳已是带着破釜的心。
“送她走时我就觉得她在犹豫。”
“沙沙,上一次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说服小天的,这次来,我希望你明白小天这次出国的事情,关乎小天将来的前途,现在我婶婶还不知道这件事,一旦知道,又发现小天不愿意去,将会担心和失望成什么样子。”
“芳姐姐,我明白,好,那,能不能这样,马上你们也要放假,我在工作以前会回一趟金港,在暑假里我好好劝她,你看好吗?更要质问她为何要说谎。”
“好。沙沙,你知道的时间是这年九月底一定要定下来的。”
“我知道。我会尽力。”
听到说是尽力,蓝芳仍然不放心,这件事情不容她尽力,而是必须,如果根结真的在沙颖身上,那么按理沙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可不可以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沙颖顿了一下:“……芳姐姐,我,必须,可是她连我都在骗,你知道她有时会耍聪明,我说的谎她一听就听出破绽,她若自己存心要撒一个谎,我……”
“那就别给她撒谎的机会,可以吗?”
看着蓝芳变深遂的眼睛,不敢明白蓝芳的话,可事实就是话外有话。
“别给她撒谎的机会,你可以做到。从那年冬天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她就只听你的话。”
“芳姐姐……你想说什么?”
“不,我没有敌意,一丝都不会有,因为你是她最在乎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对她最最好的人,你两次去上海做的事情,我看在眼里,她如何对你,从头回想我恍然彻悟,有些事,瞒不住。”
“你是知道了吗?”
“却是最晚一个知道的。”
“那么……请芳姐姐……成全。”
“沙沙……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她不能没有我,我们之间真诚真心苍天可鉴。”
“沙沙……我知道……请你相信,我真的知道,但是现在你看到了,出国的事情正因为你和她之间这份感情而变得艰难,却是对她的前途而言何其重要的一件事情,请你理解我作为她的姐姐,代她的妈妈请求你,放了她,真的不可以。
沙沙,这个狠角色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我都要做,请你快放了她让她出国去,她有这个能力,上天看到了她的努力,才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老教授好偏爱她,给她制定了特别的路,四年以后她学成归国,她会是国内少有的脑外科医生,而如果这次因为你她错过这个机会,上海再好的医院她进去也是埋头苦做却不见得能爬很高的位置,就算她智慧过人也要走许多弯路才能学到真本事。
沙沙,痛这一时,好吗?幸福可以有许多种,她不是唯一的,本就不是阳光的路何必留恋?沙沙,我想,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看来她一定没有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情?”
“她肩上的责任。她一定没有告诉你她练的蓝家剑法必须传给她嫡亲的下一代。”
“什么意思?”
“嫡亲的下一代,必须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现在会这种剑法的人越来越少?为什么越来越少到现在可能只有她和阿图两个人?因为必须蓝家自己嫡亲的血脉。这个规定早在清朝康熙年间蓝家祖先创立这套剑法时就存在了。
沙沙,听我说,她从小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我婶在生下她的时候我叔叔还在西沙群岛打仗,当听说了我叔叔受重伤的事情,她伤心过度导致难产,从此就再没有怀过,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我爸爸也在一年以后因公殉职。
我叔叔对小天寄予厚望,而她自懂事起就从没让我叔叔操心过,小学二年级起她从来都是第一,不是怕得不到第一就要被逼站一天马步,而是她真的懂事,她心里很明白我叔叔婶婶因为剑法的事情而太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她总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自从叔叔去世以后,我婶婶所有的希望全在她身上,盼着她读完大学,盼着她成家立业,蓝家剑法从来只传男不传女,是我叔叔背弃祖上的规矩把剑法传给了她,更没想到她能练得那么好。
而传男不传女,是因为这种武功练了以后力量惊人,女生的骨架一般不能承受容易伤身,可我叔叔就是冒险传给了她,因为只剩我哥一个人怎么可以?沙沙,真的……她能把你轻而易举地抱起来背着上楼不是偶然的,你见到她飞来飞去的样子也不是偶然,她必须把剑法传给她的下一代,这是她的责任她一定没有告诉你是不是?”
“什么……”沙颖全身寒凉……
“沙沙,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不告诉你,看来如果我不说,她也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她真心对你,但是这份真心,在牵绊她生命里的许多事情,出国是大事,她练了二十年的剑法更是大事,而这两件事她却全都不肯告诉你。
给她一条她该走的路,痛这一时吧,放了她,让时间来改变一些事情,再难,也可以理解为是给你自己一条真正好走的路。”
“失去她……有路可走吗?失去我……她有路可走吗?”
“沙沙?沙沙……为何要想得这么极端?怎么可以这么悲观?人的一生常常要放弃许多事情才能真正长大,就当这一次是历练,好不好?一次……真的很好很极致的历练,相信时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一个人的态度,时间会疗好你们各自的伤。”
“芳姐姐……你,不会理解,说这样的话,你永远不会理解。”
“但是你理解一个做姐姐的心吗?”
“她会很伤心,会是一次承受不起的历练。”
“我会扶住她不让她倒下,也请你坚强。别说我不理解,如果我真不理解,可以直接一封信给你何必要来这一趟跟你细细地说,我就是怕你太难过怕你做不了这个决定。”
那么谁来扶沙颖?蓝芳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好……不管是出国,还是剑法,好,我不会给她撒谎的机会,请芳姐姐……放心。”
“沙沙,请你相信,你绝对不会后悔这次深明大义的决定,她必须出国去,她也必须把剑法传下去,她无从选择,如果你认为她选择了你,那么今天我必须告诉你她的选择没有用,她现在是太任性太年轻了,但是以后一定会想通的,你也是。”
沙颖背去另一方向并不说话,她不认为是年轻和任性。
“沙沙,真的别难过,我知道你现在马上毕业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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