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吗?”吴浑看着沈瑾白,苦笑两声,却又冷下脸来,十分轻蔑地说道,“想知道,便自己去查。”
“你!”
见沈瑾白急了,萧非忙上前去,轻轻扯了扯沈瑾白的袖子。沈瑾白一回头,便看见萧非那担忧的神情。许是注意到自己仍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用她那恐吓威胁的招数来审问人,她终于还是敛了怒气,闭口不言。
萧非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瑾白。方才沈瑾白被惹急时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怖,一边毫不留情地打着,一边露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那模样实在和她平日里的模样相差太远了,就连陈广峻和季陵很明显都被吓到了。
“但我不怕,”萧非想着,只是盯着沈瑾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我也不知,这些人为何要追杀我们。”吴浑接着对沈瑾白说着,他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眼里尽是恨意。
沈瑾白看着吴浑这眼神,联系之前发生的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恍然大悟:“你是故意将他们引来这里,想杀他们?”
“不错,”吴浑说着,看向沈瑾白,“你如何得知?”
沈瑾白回头看向了蒋沅儿,又看了看季陵,这才对吴浑道:“首先,你选了一个十分不靠谱的人来接应你。蒋安有心无力,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杀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巴不得他倒霉的女儿时时盯着……你只是想借蒋安,把杀手引来这里。”沈瑾白说着,摇了摇头:“蒋安还真是重义气,为了你赴汤蹈火,只是你把他牵扯进来,有想过吗?”
蒋沅儿听了这话,便在一边讥笑着:“真是报应啊。”
吴浑点了点头,道:“是,他会有危险,”他说着,强撑着伤病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到墙边寻了一把椅子扶起来坐了下来,又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沈瑾白,接着道,“所以,我把更多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这女儿身上。那日这丫头跟踪她老爹,我看见了,只是没管。若要泄露消息,定是先从这丫头这里泄露的,她爹才不会主动同人去说。若是杀手运气不好没能打探到消息,而是跟着蒋安来了这红香楼,那么只要一进红香楼,我便有办法护住蒋安。”
“这倒是合情理,”沈瑾白道,“你故意躲藏在这里,还颇为高调,也是故意引诱杀手来。而这红香楼把守严密,楼里有许多打手,还十分严格地把客人控制在他们该在的地方,若是真有人准备在这里行动,那他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落不到好。”
“这的确是我选择红香楼的原因。”吴浑说。
“但追杀你的人武功高强,寻常打手怕是不能制服,所以你又找了季陵,”沈瑾白说着,看了一眼在一旁喝着小酒的季陵,而季陵此刻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沈瑾白便接着对吴浑道,“你让他假扮你,在三楼待着。若是那些杀手闯过了一楼,定会直接向传说中的三楼而去,而在三楼,不仅有打手,还有韶云派出身的高手。杀手不过只有五个,就算侥幸撑过一楼,在连续打斗的情况下,定然敌不过季陵。就算季陵一时敌不过,你也可以下黑手,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吴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位姑娘,真是聪慧啊。”季陵十分敷衍地说着,举起酒杯,遥敬沈瑾白。然而沈瑾白根本看都不看他。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如今腿受了伤,要怎么才能下黑手呢?”沈瑾白问。
吴浑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只是对沈瑾白道:“我觉得你能猜出来,我觉得你和我是同路人。”
沈瑾白愣了一下,先摇了摇头:“我和你才不是同路人。”可她随即想到了三楼那间房里墙边摆着的酒坛子,又看向了季陵:“三楼那间房里,到处都摆的酒坛子……你想烧死他们?”她说着,看向了吴浑。
季陵听了这话,这下可坐不住了,他看向吴浑,抱怨道:“兄台,你这事可就不地道了,我好歹是你雇来保护自己的,你在那把他们烧了,我可也躲不过了。”
“躲不过的不止你,”沈瑾白说着,只是盯着吴浑,而吴浑只是垂着眼,闭口不言,“他若要自己现身去烧,他自己也躲不过,同样会葬身火海。”
此言一出,大厅里人人都不由得一惊。他们看向吴浑,却见吴浑依旧是那副表情,很明显沈瑾白都说对了。谁也没想到这个青门寨的匪徒竟然狠心至此,连自己都不放过。
只有萧非没有看吴浑,她一直盯着沈瑾白。
“花费了这么多心思,还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们之间究竟结了什么仇?”沈瑾白问。
吴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来,直直地看着沈瑾白。这眼神让人发毛。
沈瑾白迎上了吴浑的目光,直视着他,心中毫无半分惧意,依旧在不停地发问:“看他手段,倒不是一个脑袋空空的匪徒,行事小心、心思缜密,又怎会被杀手盯上呢?而他怎么会连被盯上的原因都不知晓呢?”
“兄弟七人,一朝惨死,只留了我一个,还成了废人……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吗?”吴浑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问着,本就有着一道刀疤的可怖面目在此刻更显得狰狞起来。
“可他们为何要追杀你?”沈瑾白并没有被吓到,她只是想知道一切的答案。她和陈广峻不同,陈广峻是为了交差,而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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