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来,理直气壮的,让人无法反驳。
“是,主人说的都对。”红衣女子连连附和。
“行了,今天就聊到这吧,你就在周围住着,有事我自然会去找你。”萧非说着,面有倦色,又掩口打了个呵欠。
“奴婢退下了。”红衣女子恭敬地一拱手,后退了几步,这才又翻窗出去了。
萧非又回了床上,紧靠着墙边躺下。她扭头看向那一堵墙,轻轻地抚上墙壁,动作极其温柔。她又对着那墙轻轻吻了一口:“我迟早攻下你这座城。”
这一夜,沈瑾白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她又梦到了自己父母尚在之时。这一次,她又在梦里重温了父母无休止地吵架互殴,而自己依旧如往日一般,躲得远远的。可不论她躲到哪里去,那一声声“泼妇”“混账”的骂声总能传到她耳中,她听了这些声音,又开始烦躁、不安……
梦突然惊醒,她已是大汗淋漓。她手里紧紧地抓着被子,几乎要把那被罩扯裂开来。她看向窗外,天色微熹,她忙努力平复着呼吸,起身去大口喝了几口酒,想让自己放松一些。
可她知道这样只能缓解一时。梦是醒了,但那些过往对她的影响却永远都无法消除。她永远都记得祖父当日把她送往京城姑母家时说的话。
“我看见你就想起你那不中用的爹娘,你走吧,以后别回来了。”祖父将她送上了马车,说了这句话后,扭头便走。
然后她便再也没见过祖父了。
想起这些,沈瑾白的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拿起酒囊,又饮了一口。
第二日一早,五人在客栈大堂里吃了早饭,便要出门去逛一逛。毕竟打探消息不能只靠这岳州城里的混混,他们自己也要四处走访才是。
五人一起出了门,沈瑾白走在最前面,萧非紧紧跟在她身侧,季陵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吊儿郎当地走着,蒋沅儿倒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人身后,只有陈广峻,和前面的四人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蒋沅儿走着走着,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陈广峻。陈广峻一见蒋沅儿停了脚步,自己也忙停下脚步,装作不经意地看风景。
蒋沅儿也不在意,只是又折了回去,走到陈广峻身边,问:“陈公子,要不要跟着我在这岳州城里四处转转,我昨天可是把这地方走遍了,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逛逛。”
“不必,”陈广峻一本正经地道,“还是找线索要紧。”
“人多的地方线索也多,”蒋沅儿说,“如今我们如同大海捞针,去哪里都算是找线索。两个人一起走,还安全些。”
“你可以去找季兄。”
“我倒是想,”蒋沅儿说着,回头看了看那三人前行的方向,他们走得太快,已然看不到背影了,“可如今只有你了。”
“好吧,”陈广峻终于看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手里却悄悄捏紧了剑柄,“那我便来保护你。”
蒋沅儿笑了:“好,那我们就去人最多、最杂的地方。”她说着,略显狡黠地一笑。
萧非紧紧跟在沈瑾白身侧,走着走着,一回头,却发现另外那三人都不见了。“沈姑娘,只剩我们了。”萧非看似有些担心地对沈瑾白说着,可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分头找更快一些,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沈瑾白说着,眼里却完全没有萧非,有的只是那一个又一个地过路行人。她眼睛只盯着别人的腰间,希望自己能看到那玉佩。
萧非见沈瑾白如此专心,自己也不便在这种时候说些别的事情来烦她,只好强打精神也帮着盯着每一个来往的行人。可没看一会儿,她便头晕脑胀,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一群凡夫俗子的腰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沈姑娘的小蛮腰。
于是,萧非便心安理得地把目光放在了沈瑾白的身上。
“这么找下去不行的,”沈瑾白却突然停了脚步,开了口,她也看得眼花缭乱,需要歇一口气了,“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萧非忙问。
“一对太极八卦翡翠玉佩,这里面藏的信息也不算少,”沈瑾白微微蹙眉,仔细分析着,“我们要抓的两个人一定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倒不一定是情人,但太极八卦却不一般了。表哥那会儿说得对,能用这东西做这样的线索,想必这东西对物主来说极为重要,物主也不会随时露在外边等人去找……说不定物主是个热衷于求仙访道的人,还有玉佩,玉佩……”
沈瑾白说着,看向了萧非:“我们昨天找错了,我们应该先去所有的玉石坊,问有没有人替人打造过这东西。如果这东西是他们本地产的,那便好了。如果不是,那我们便去道观蹲守,常去道观的人身上有这玉佩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萧非根本没认真思考,她只是认真地看着沈瑾白说话,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理。”
“那我们便先去玉石坊吧。”沈瑾白说着,急匆匆地转身就走。
萧非只得紧紧地跟在沈瑾白身后,她看着沈瑾白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对于沈瑾白的兴趣已远远大于其他。
两人便开始在这岳州城里不停地搜寻着玉石坊,每到一家,都要仔仔细细地把玉石坊里所有的学徒都问一遍,生怕有漏网之鱼。
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时分,而两人刚出一家玉石坊,却还有几家玉石坊没有走。萧非着实体虚,奔波了这么久,她实在是有些疲惫,便可怜巴巴地瞧着沈瑾白,问:“沈姑娘,我们可以稍微歇一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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