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方才被宫袖推到了地上,如今听见他们叫她,连忙做出虚弱的模样来,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又踉踉跄跄地向几人的方向走去。蒋沅儿一把抓住了萧非的手,将她带了过来,又趁着宫袖无暇分身,连忙带着萧非躲到了人堆里去。
“陈公子,可以了,快撤!”蒋沅儿焦急地冲陈广峻喊着。
陈广峻和季陵听见,连忙对着宫袖重重一击,又向后撤了回来。宫袖受了点轻伤,却也十分配合地倒地不起,给几人留够了撤退的时间。
几人撤到了一旁的林子里,萧非一眼便看见了有七八个铁箱放在那里。那铁箱下面没有封底,上面布满了尖刀,尖刀周围留了几个出气孔。萧非见了这铁箱,才知他们是如何过来的。
虫子咬不破这铁箱,上面还有这尖刀,虫蛇道上的那些蛇,想必是损失惨重。
“这几天他们竟做出了这样的东西来,想必费了不少功夫,”萧非想着,心里一沉,“能把这么大的铁箱从那密林的小道里运过来,也绝非易事。估计,林子被毁了吧。”
萧非便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只见他们都面有疲惫之色,想来这几天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而此时,蒋沅儿见萧非发呆,便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萧非妹妹,你还好吗?”
萧非又开始她的伪装了。她看起来有些发怔,又懵懵地点了点头。蒋沅儿心疼地看着她如此模样,又拿出了手帕来,给她擦了擦脸,道:“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若是沈姑娘知道了,定然……”她说到此处,已经说不下去了。
“她……是怎么、怎么没的?”萧非问着,声音发颤。
蒋沅儿叹了口气,有些凝噎:“她……我们也是今日进来,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她说着,从怀里逃出了一支袖箭来,对萧非道:“你应当能认出来,这是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就这样散落在林子里,我们一路追去,竟到了悬崖边上……她,尸骨无存……”
蒋沅儿说着,倒先哭了起来。萧非听了,面有悲戚,但心里却畅快的很:“果然被我骗过去了。”
“我们收拾好了,赶紧走吧,”没说两句话,季陵便走了过来,对两人说道,“不然襄宜谷的人若是追出来了,就不好走了。”
蒋沅儿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又拉着萧非走到了一个铁箱边,陈广峻就在一旁站着。“这是……”萧非有些疑惑地问着。
蒋沅儿先钻进了铁箱,又把萧非拉了进去,陈广峻也随后进来。几人挤在一个箱子里,急急忙忙地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着,只听陈广峻解释道:“我们在外边一直等,不见表妹回来,还是季兄先提出了做个箱子过去的办法。我们试着做了个木箱,可惜没走两步路就被咬了窟窿。万般无法,只得出了山,正巧遇上了孟子钟。”
“孟子钟?”萧非问。
“是,他如今是韶云派掌门了,我们离开韶云派没几天,他也跟着北斗庄一起来了蜀地,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说韶云派就在这附近,”陈广峻说,“我们把事情和他说了,他便邀我们入伙,方便救你们出去。北斗庄听了我们的情况,特意为我们打造了这铁箱,让我们得以穿过那条路来,顺便探路。”
“原来如此,”萧非心想,“那这些人,我可不能让他们成功走出去了。从这些人口中,我必能打探出来什么。”
陈广峻说着,又沉默了。萧非见状,眼角登时掉下一滴泪来:“可惜她不在。”
陈广峻苦笑一声:“是啊,可惜她不在。”说着,他又看向萧非,道:“萧姑娘,不知你知不知道,我表妹她……她其实是喜欢你的?她本来是想亲口和你说的。”
萧非听了,故意做出吃惊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广峻叹了口气,又自嘲道:“我虽然是她表哥,但说实话,她对我的关心,还没有给你的万分之一。我们一路从韶山追来蜀地,她就像疯了一样,每天几乎都不怎么吃饭睡觉,人也瘦了一圈,甚至还急晕过,就算晕了,在梦里还在叫你的名字……她若是知道我们成功把你救出来了,该有多开心啊。”
萧非听了,沉默不语。陈广峻说着,又叹了口气,眼眶一红:“你说说她,她好不容易才有点感情、像个人了,怎么,就、就……若我娘知道了,唉……”
蒋沅儿见陈广峻和萧非都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连忙安慰道:“你们别伤心了,我们还有希望!她只是不见了而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看到她的尸身之前,一切都不作数的!”
陈广峻点了点头,又连忙对萧非道:“萧姑娘,你放心,若她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不会再劝她嫁给陆惟了。你们两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定会劝我爹娘,帮她退婚,让你们两个自由自在地在一起……我知道,她一定很希望这样。”
萧非点了点头,声音却有些哽咽:“多谢陈大哥了。”
一时无言。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终于艰难地走出了这条虫蛇道。几人从铁箱子里钻了出来,一把把这铁箱掀翻。萧非向前看去,这一看,却有些奇怪:密林还是那个密林,这些人是怎么把这铁箱运进来的?
她正想着,忽然见季陵在一旁把这些铁箱子叠起来。这些铁箱可以向里折叠,刚好把尖刀都藏在里面。一个偌大的铁箱子,叠起来后,却也不过二尺之高,刚好可以背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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