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了,可她还是在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实在是无聊,她又不愿去想那些让她烦忧的事,只好对着天空发呆。
好容易熬到天黑了,月亮和星星再一次占据了天空。她终于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起身到了榻前,躺下便钻进了被子里。没一会儿,明袖便来敲门送饭了,但她只装作睡熟了,理都不理。明袖无法,只得又提着食盒回去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她的生活看起来平淡如水,毫无可言说的地方。明袖见她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也便放下心来,不再小心观察着了。
直到庆功宴的前一夜,她的生活终于发生了变化。这一夜,夜深人静之时,在所有人都安然入睡的时候,沈瑾白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现在可以开始行动了,应当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了。
于是,沈瑾白又提起了剑,拿上了上次没用完的药包放在了袖子里。准备好之后,她便推开了门,在夜色掩映之下,直往谷里东北角而去。
她得先踩点。
第97章 踩点
许是这几日和北斗庄周旋的缘故,谷里的大多数人都疲乏了,一入夜,便鲜少有人在外活动。因此,沈瑾白很轻松地就到了那石洞前。
沈瑾白到了那山洞口,远远地观察了一阵,见什么人都没有,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山洞口靠近。洞口遍布花草,沈瑾白特意带了面纱,还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来到洞口,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又提着剑向里走去。
门口有两个狱卒,正昏睡着,沈瑾白不放心,便拿出了药来,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对着他们一撒。有这迷药在,他们应该会睡得更香。然后她便接着向里走去,里面是很长的一段过道,黑漆漆的。她不敢点灯,怕惊动了旁人,只拿了火折子勉强照亮。刚点燃火折子,她便看见了一旁墙壁上画着的可怖的壁画,尽是青面獠牙的鬼和端庄冰冷的神。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终于看见了牢房。夜深了,被关在牢里的人也都睡了,沈瑾白一间一间看过去,只见前面牢房里关着的都是一些她不认识的人,但看穿着打扮却是北斗庄的。
“应该是这里。”沈瑾白心想着,加快了脚步,一间一间地找过去,终于在其中一间牢房里,看到了正睡着的陈广峻和季陵。两人看起来没受什么苦,倒是一切如常。
沈瑾白见了,忙摘下面纱,轻声唤道:“表哥!表哥!”在不清楚这牢里是否还有其他狱卒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为好。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终于唤醒了陈广峻和季陵。两人看见她,都吃了一惊。陈广峻连忙撑着要爬起,可软筋散的效用太强,他根本没有力气。最后,他也只是望着沈瑾白,有些哽咽地说着:“表妹,你还活着啊!”
沈瑾白点了点头,只听季陵又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萧姑娘……萧姑娘她……”
沈瑾白听见他提起萧非,不由得苦笑一声:“她……她一直都是襄宜谷的人。”说着,她反而先替萧非辩解起来了:“但她除了对我们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之外,也没做过别的。”
她说出这话之后,自己都是一惊,随即,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广峻看她神情,便猜到了一二,他有些迟疑地问着:“那你……你和她……”
沈瑾白答道:“说来话长,日后再说吧。”又岔开话题,问:“你们为什么动不了,是中了药吗?”
季陵答道:“应当是。”
陈广峻忙问:“你知不知道蒋姑娘被关在哪?”
“蒋姑娘?”沈瑾白疑惑,“她没在这牢房里吗?”
陈广峻道:“我也不清楚,进来这么多天了,我从来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也不知她如何了。只是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会来给我们送饭、审问我们,别的人,我们也接触不到了。”又问:“冬至之日已过,北斗庄和襄宜谷一战,究竟如何了?”
沈瑾白听见他问起这事,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起来。他们并不知道她在这一战里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非有意引导下的结果。一提起这事,沈瑾白心中便五味杂陈,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对他们描述事情经过,因此她只淡淡回了一句:“北斗庄输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多说。
陈广峻见她如此,便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今夜是来救我们的吗?”
沈瑾白答道:“我明夜再来救你们出去,今日只是来看一下情况。”说着,她看向了牢门上的锁,果然如吴浑所说,这不是一般的锁,而是一个机关,连锁眼都没有。她记得吴浑说这锁坚硬无比,她又看了看一旁的栏杆,很明显,和这锁材质是一样的。
夜深人静,她也不便用剑直接去试,恐怕没成功还吵醒了狱卒。她只是把这锁的模样暗暗记了下来,又问两人:“这牢里平日里有多少狱卒?”
季陵回答道:“常见的有四五个。”
“那应当不难对付,只需要打开这锁,然后出去时小心一些避开花草,我再给你们寻来解药兵器,明夜我们就动手,”她说着,站起身来,道,“我先去打探一下蒋姑娘被关在哪里了。有她在,这机关应当不是难事。你们保重,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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