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只听“咯噔”一声响,蒋沅儿面前的牢门一下子弹开。蒋沅儿连忙从牢房里奔了出来,直接扑进了陈广峻的怀里,陈广峻也十分自然地一把将蒋沅儿抱住了。
他二人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这般不管不顾地做这等亲密之事。两人在一起紧紧抱着,久久不愿分开。
季陵见了,不由得清了清嗓子。两人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地回过神来,看向紫镜,道了一句:“多谢前辈了。”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紫镜催促着。
沈瑾白听了,便又在前一言不发地引路,几人便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可到了牢门口时,沈瑾白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向这四人,说:“你们先走吧。”又对紫镜道:“烦请前辈带他们离开这里。”
陈广峻觉得奇怪,连忙担心地上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走吗?”
沈瑾白低了头:“我还有事要做。”
紫镜觉得可笑:“你还在想着那丫头?我早和你说了,她同她母亲一样,无情无义。”
沈瑾白抬头看向紫镜,她神情冷漠,语气却十分固执:“可我偏是要弄个明白。”又道:“你们先走吧,若是今夜我没出去找你们,你们便不用等我了。”
说罢,她转身便施展轻功,直向大殿的方向而去。
“表妹!”陈广峻连忙唤了沈瑾白一声,可她却连头都不回。陈广峻见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他这个表妹下定了决心,谁来劝都无法让她改变主意的。
蒋沅儿看着沈瑾白的背影,也是一脸疑惑,她根本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紫镜摇了摇头:“她痴心妄想,随她去吧。”说罢,她转身便朝着半山腰通道的方向走去。其他几人见状,犹豫了一番,也只得跟着紫镜走了。
夜已深了。襄宜殿里,宴席已散,人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萧非依旧执拗地坐在高座上,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几个袖袖立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劝。
沈瑾白在此时走了进来。在安静的大殿里,她的脚步声分外清晰。萧非听见她的脚步声,连忙抬眼,看见她终于来了,不由得眼睛一亮,道了一句:“嫂嫂,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没有穿我送给你的新衣服,你……”
话还没说完,沈瑾白便纵身一跃,施展轻功直跳到了那高台上,落在了萧非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案桌。她定定地凝视着萧非,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你……”萧非心里慌乱起来。她想说些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正彷徨无措时,却忽然感觉自己嘴唇遇到了同样温凉湿润的东西――是沈瑾白吻住了她。
这个吻出奇的轻柔、难得的轻柔,沈瑾白鲜少这样对待她,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是个温柔的吻,但她却紧张起来,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可就在此时,她却忽然感觉自己唇上一痛,接着她便尝到了一股血腥味,是她自己的血。她吃痛,一手连忙狠推了她一把,又向后一躲,气喘吁吁地望着她,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瑾白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一笑:“怎么?如今又要把我推开了?可你当日把我留在这里,不就是想让我对你这样吗?”说着,沈瑾白又凑近了几分:“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离不开你吗?”
第99章 割舍
空气霎时间凝固了。
萧非看着沈瑾白,有些发怔。一旁的明袖见情况不对,便拽了拽宫袖和冷袖。宫袖和冷袖因为不放心,还不愿意走,却被明袖强拉着离开了。
大殿里一时间只剩了沈瑾白和萧非两人。沈瑾白只是盯着萧非,凝视着她的双眸,道:“故意让我去破阵,又故意敞开大门让我劫狱……你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我已经不想再猜了。”又道:“非非,我如今只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发自真心的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沈瑾白明显是生气了,但她这一次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暴躁地发泄一通,而是坐了下来,语气平静地同她说着话。萧非见她如此,便知大事不好。她心里有些慌,连忙别开了目光,本能地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忙抬起头做出平日里那副小魔头的模样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都知道了,”萧非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来解释一下。”
她说着,坐端正了,絮絮叨叨又认真地说道:“把你诓去破阵,实在是有我自己的考虑,也是为你我二人的将来着想。一来,我去北斗庄打探机密无暇分身,由你破阵,我也放心些,我才不会让我那些师父分去这份功劳;二来,你在襄宜谷里也学了不少心法秘笈,但襄宜谷里没有地方给你练手,拿北斗庄练手刚好,可以巩固一下你的武艺;三来,我那些师父不喜欢你,我得给她们一个让你留在这里的理由,你破了阵后留在这里,谷里的人便不敢对你不敬了;最后……”
“最后,”沈瑾白冷笑一声,替她说道,“让我在江湖人眼里,成为襄宜谷的人?经此一役,我便再也和襄宜谷割舍不开了!”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萧非方才好容易调整好的状态,在刹那间,又被沈瑾白击垮了。的确如沈瑾白所说,她起了这个心思,她想让她留在这里,留在她身边,她……她想斩断她的后路。她也早知道,她这么做,沈瑾白定然会勃然大怒,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她只是觉得,让沈瑾白留在这里陪着她这件事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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