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钦眼里只有恐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而是他身边的那人,瞪大了双眼,扭头看着张钦,那眼神,仿佛张钦是北斗庄的叛徒一般。
然而沈瑾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她方才故意把话说的不清不楚。沈瑾白看着旁边那人的眼神,又拔出了剑来,直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你看,你的同伴在怀疑你呢。如果你今日不说,回去之后,也免不了一顿处罚。不如你把实情都告诉我,我最起码可以让你安生过日子,毕竟你上次也说了,北斗庄并不是很在意你们这些不起眼的小辈。”
张钦嘴里终于发出了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又连忙点了点头。沈瑾白见状,便上前去把他嘴里的布条扯了出来,道:“说吧。”
张钦看了看他的同伴,又看了看沈瑾白,道:“我同你说,你放过我兄弟。”
“好啊,”沈瑾白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你乐意……反正他不死,有麻烦的是你。”
张钦叹了口气,道:“这是杨骏,是我表弟,平日里在庄里也不受重视的,这才一心想着建功。我们在北斗庄都是无名小卒,所知甚少,姑娘你也犯不着拿我们出气,就算我们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沈瑾白听了,看了萧非一眼,见萧非也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她便收了剑。她站起身来,又问:“你们要找的那三哥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
张钦低下头来,就要开口。却不想他身边的杨骏反应倒是大的出奇,拼命挣扎着,想要让张钦闭嘴。
“这倒是个忠心耿耿的。”沈瑾白说着,干脆走了过去提起了杨骏,把他拖进了一旁的屋子里,又麻利地把人倒挂在了横梁之上。
然后她走了出来,看见萧非正坐在方才两人躲藏的柜子里。她把柜门打开,往柜子边一坐,高度正合适,也不会发出柜子裂开的声响。
“我太累啦,”萧非见沈瑾白这样看她,忙解释了一句,“实在有些站不住了。”
“你这样的体质,还是早些回家去,外边不适合你。”沈瑾白冷漠地道了一句。
萧非知道沈瑾白又在故意赶她走,便也没怎么在意了。她只是催促道:“你快审吧。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当日害我和你分离的人,究竟会说出些什么。”萧非说着,看向了张钦,眼里的恨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张钦碎尸万段了一般。
沈瑾白刚刚转过身去要审张钦,便听见了萧非说的这些话。她的行动一顿,又握紧了剑,回头看向萧非,冷着脸道:“当初都是你害的,与别人无关。”
“可如果不是他,把事情告诉你的人就会是我,你可能就不会这么生气了……”萧非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沈瑾白问。她听见萧非在说什么了,可她还是很气愤,便又故意问了一句。
萧非忙闭了嘴,低了头,一言不发。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沈瑾白见她如此,便也没再计较,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事情问个明白。于是,她连忙回头,问那张钦:“可以说了吗?”
张钦清了清嗓子,开始提条件:“我若对你说了,你就不能再伤我和我表弟了,还要放我们走。”
“好,”沈瑾白立马答应了,“但你若有半句虚言,你也别想从我手下逃过。”
张钦笑了笑:“那是自然。”又正经起来,道:“我和我表弟本来都是在园子里当差的,没办法,北斗庄人太多了,我们这样不起眼的人能有个差事就不错了。那三哥……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他大概半年前来了徽州,投奔到了园子里。他也没说他叫什么,只说他在家排行第三,因他年纪比我们大些,我们便称他一句三哥。”
张钦说着,又瞧了瞧萧非,道:“三哥倒是说过他有过一个女人,但已经好几年没通信了。所以当城里传出三哥妻子来寻他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
“但还是把你们都钓出来了,”萧非轻笑道,“也不算失败。”
张钦继续道:“三哥人很好,是读过书的,但他又说自己是犯了事才逃的,可却也不说是犯了什么事。我们猜了许久,但也猜不出个影来。他的口音也很奇怪,有点南方口音,倒像是湘楚一带;但又带了些京城的味道……说不上来,但就是北方的口音。因此,我们连三哥是哪里人都猜不出来。我和三哥相交甚浅,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实在是不怎么了解他。”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找他?”沈瑾白实在听不得张钦如此啰嗦,便又忙问了一句。
张钦叹了口气,道:“这说来便奇怪了。三哥一直很是谨慎,进了园子后便从来没有出去过,好像是在躲什么人。大概两三个月前,他见无事发生,才终于出来吃了几次酒,可某天,他出来后,便一去不回了。他平时人缘不错,我们便都出来寻他,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是你们自己出来寻,还是北斗庄让你们寻?”沈瑾白又问。
“自然是我们自己出来寻,”张钦苦笑着说,“园子里那么多人,一个两个出去不回来是常有的事,上面的人怎么会在意?”
“那这次呢?”沈瑾白又问。
张钦答道:“这次却是上面吩咐的。说来奇怪,上面吩咐的时间,和你们来徽州的时间竟差不多……我们已经在这附近找寻了好几天了,本以为你们是线索,却不曾想,你们竟然也是来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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