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转身就奔向窗前,推开窗子,就努力地要爬上去,不过一瞬间,她就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坠下。冷袖大惊,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将萧非拦住了,抱着她到了床边。
“怎么样?带我走吗?”萧非问。
冷袖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又道:“但为了安全起见,主人,你不能离华家庄太近。”
“我自然知道,我又不傻。”萧非说着,站起身来,推开门便走。她心里实在是不安,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一定要去华家庄看一看……若是无事自然最好,若是有事,她也可随机应变。
冷袖见她出门了,也忙拿了一件披风跟了上去。只是,她们谁都没注意到,萧非的药葫芦还放在床头边――她们都忘了拿了。
华家庄昏暗的地牢里,沈瑾白和季陵各有心事,都默默无语。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忽然又听见开门的声音,连忙打起了精神,警惕地听着外边的动静。
这次进来的是一群人。
这群人进了牢,二话不说,便直奔沈瑾白的牢房前。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转动了机关。沈瑾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头顶“轰隆”一声响,一个小囚牢从空而降,将她罩在了那里。
她连忙站起身来,问了一句:“你们做什么?”
可话音刚落,她便见一人拿了箭对准了她的腿,就在她发现这箭的一瞬间,箭便离弦了。所幸她反应很快,连忙轻轻一跃,那箭并没有射中她的腿,而是透过栏杆狠狠插在了她背后的墙上。
但就在她落地之时,她却气愤地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已升起了一块木板,和这小囚牢合二为一了。沈瑾白见状,连忙踹了一脚这栏杆,可这栏杆却已结结实实地和她脚下木板连在了一起,她也不知这是什么机关,她对机关一向一窍不通的。于是,她抬起眼来,捏紧了拳头,看向那一群人,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为首的人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对其他人吩咐着:“可以了,带走。”
说罢,大牢的门被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将铁链束在了小囚牢上,拖着这囚牢便向外走。季陵在一旁听着,也着了慌,忙问:“沈姑娘,你还好吗?”
沈瑾白看着周围这群人,回答着季陵:“目前还没事。”又道:“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
说话间,她便被拖出了大牢。此时已是月黑风高,她被装上了一辆车,一路颠簸,竟到了一处坟茔前。杂草丛生,令人倍感凄凉。
“沈姑娘,又见面了。”华鹰说着,走到了囚车面前。
沈瑾白放眼望去,只见这周围围的全是北斗庄的人,约有两百人。那面前的坟茔,看起来,也是北斗庄的。
“带我来这做什么?”沈瑾白立在囚车中,问。
华鹰站在离沈瑾白不远的地方,微微一笑,但他的笑里却渗着寒意:“冬至之日,襄宜谷前,沈姑娘屠了我北斗庄子弟一十八人;昨日夜里,赵家坡上,沈姑娘又杀了我华家庄子弟六十九人。前后总共八十七条人命,可不能说算就算了。”
“哦,原来是为这事,”沈瑾白冷笑一声,“怎么?如今要我杀人偿命?”
她说着,微微上前一步,立在囚车上却又居高临下之感:“但你还少算了一些。在襄宜谷外的密林里,我也曾遇见你们北斗庄的子弟,大约是十个?十一个?我记不清了……总之,他们已全部葬身于那密林之中。”沈瑾白说着,又摇了摇头:“当日你们率先逃命之时,可没顾过他们的死活,怎么,如今又想起来了?想要为自家子弟讨个公道、求个心安吗?”
她实在是瞧不上华鹰这副做派。让自家子弟送死的是他们,如今惺惺作态的也是他们。
“沈姑娘竟然又招了几个,”华鹰保持着微笑,“这倒是老夫没想到的。”
“你想怎样?”沈瑾白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沈姑娘方才已说了,杀人偿命,”华鹰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坟茔,“就在我北斗庄的祖茔前,给北斗庄的子弟讨一个公道。”
沈瑾白想着,又扫了眼四周,只见那些北斗庄子弟脸上个个都带着怨气……莫非张钦说的要她死的方法便是这个?
“你敢杀我?”沈瑾白按照计划搬出了自己的身份来,“我乃武将世家出身,姑丈又在大理寺任职……北斗庄应该不想得罪官府吧?”
华鹰却依旧是那副阴森森的微笑:“老夫的确听说过有个姑娘,祖父是卫所指挥使,姑丈是大理寺少卿,未婚夫婿是刑部侍郎之子……”
华鹰说着,顿了一顿,沈瑾白看他神情,已知不好。只听华鹰接着说道:“说来也巧,老夫和这刑部侍郎的公子有些私交,如若姑娘当真是这传闻中的姑娘,老夫定然看在那位公子的面子上,将姑娘完好无损地送回京城,和那位公子成亲……那么,姑娘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好狡猾!”沈瑾白心中大呼。若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便要被他强送回京城同陆惟成亲;若说不是,便只有死路一条……
“姑娘,你如今只有这两个选择,是或不是?”华鹰问。
沈瑾白垂眼看着华鹰,心中却又起疑了。“北斗庄的这些庄主,应当也不敢让下面的人知道自己和陆惟有往来,陆惟应当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张钦应当不知道这一切……这华鹰如今要我死的法子,应当不是张钦的主意,”她想着,又四处看了看,“张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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