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渺有些发愣,随即又合上了书,她现在需要试一试手。想着,她转头看向了正一旁呼呼大睡的九节狼,便走了过去。她捏了诀,闭了眼,手指在眼前一划,随即又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果然变了。
她看向了这九节狼。红红,她默念着,先道了个歉,窥探你灵力是我不对,对不起。说罢,她便仔细看起了红红,果然能看到它体内气血灵力的走向。
气血充盈,灵力也不虚,但却是灵力涣散,难以聚在丹田之中。这不该啊,若难以聚在丹田之中,它又怎会修出这许多灵力?难道是丹田后来受了伤吗?想着,燕渺心一沉,是了,定然是昆吾氏遭难之时,你也受了伤。怪不得,你修行这许多年,依旧没什么长进。可能,你同我一样吧。
燕渺想着,不由得心情低落起来。可红红依旧睡得正香,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燕渺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这九节狼,眼里尽是落寞之色。书上说观灵之术极其损耗灵力,可她用了这一次,倒也没觉得吃力。她发了会儿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却并没有收回法术,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镜子。
不知我能否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灵力?
燕渺忽然动了这念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向镜子前走去。她心里是有些怕的,她不知自己会看到些什么。到了镜子前,她也只是低垂着眼盯着地面,久久不敢抬头望向镜子。
若是看到了些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又当如何呢?
罢了,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了。燕渺踌躇了半日,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了镜子。眼前所见,在她意料之中她除了自己的外表,什么都看不到。
她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失落,可却也有些庆幸。或许看不到反而是好事。她收了法术,眼前的世界恢复了正常,便又折回书桌前合上了书。今日已练会了观灵之术,足够了。
可她刚合上书,却忽然没来由地又是一阵心慌。阿姮燕渺下意识地便唤了她名字,又连忙看向窗外。夜已深了,她方才一直没注意,如今才发现,辛姮好像还没有回来。
燕渺一下子担心起来,顾不得许多,连忙推门出去,先去敲了辛姮的房门,果然无人应答。她登时急了,便连忙就要去主峰寻她。可刚出了大门,她却又猛然停下了脚步。不对,不对。她喃喃念着,急忙回头看向了练功的山洞的方向。她有种感觉,她一定在那里。
辛姮的确就在那山洞里。她一回忘尘峰,便赶去了藏宝洞。虽然她已在忘尘峰住了快一年,可这藏宝洞附近她却是鲜少踏足。如今,她立在一竿翠竹下,远远地望着藏宝洞,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向那洞口一步一步地进发。
果然,刚迈出一步,她便灵力一荡,让她畏惧的感觉又要涌上心头。她连忙稳住自己,却又不住地想:这是在排斥我吧?
可惜她不能确定。
她想着,又毫不犹豫地踏出了第二步、第三步,小心地控制着自己与藏宝洞的距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不适的感觉也越发强烈,另一种奇怪的感觉也在体内迅速升起。灵力毫不意外地激荡起来,她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心头隐隐作痛。这该是被排斥的感觉,可与此同时,另一种感觉也是不可忽视的只是她形容不出来。那感觉仿佛一直深潜于海底,也在海底卷起了足以扰乱一切的乱流,但迟迟不浮出水面。
辛姮停了脚步,立在原地,闭了眼,想仔细感受一下那捉摸不透的另一种感觉。可那感觉是稍纵即逝,她很快就适应了如今的不适,方才敏锐捕捉到的一点点异样在原地感受的一瞬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罢了,是该下一剂猛药了。
辛姮想了想,抬头望着那洞口,目测了一下距离,又把心一横,登时一跃而起,直落到了离洞口仅剩一丈远的地方。太近了。这是她给自己估计的极限。果然,就在落地的一瞬间,种种感觉一起向她袭来,比先前的强烈了十倍百倍不止。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撕扯搬的痛苦,还有心头那针扎一般的刺痛。辛姮猛一下受不住这般猛烈的折磨,口中一下喷出了一口血来,人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只用手撑着。
不,不能倒下,要稳住、感受她的理智仍在,她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勉强抬起手来一挥,抹去了地上的血迹,又连忙闭上眼睛,调理内息,想细细感受自己激荡难平的灵力。
可这感觉实在是太猛烈了。她想捕捉自己灵力的走向,可惜完全无法凝神,竟是徒劳无功。这也就罢了,心脏越来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冲破一般。她想努力稳住自己,可神思却也受到了冲击。过去、现在种种画面交织在一起。她的脑海中,忽然多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从前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姮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爹。
正坐在地上雕木头的小姑娘抬起了头,看向了正朝她走来的男人,唤了一声。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但男人的举动看起来似有些紧张,他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小姑娘面前,问了一句:你看见你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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