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她从前对人之常情有不解之处时,总是会去问辛姮。可是如今辛姮就在她面前,她却开不了口了。
坐得太近,我有些热。燕渺说着她拙劣的谎言。如今才正月,哪里就热了呢?
辛姮听了,又连忙故意握住她的手,故作奇怪地道了一句:师尊,你的手明明很凉,怎么会热呢?说着,却又贴了过来,想以额相顶,感受她的体温。师尊,你是不是生病了?她说着,就凑了过来。
燕渺见了,慌忙向旁边一躲。可这小舟狭窄,两人又并肩而坐,哪里还有多余的位置供她躲闪呢?于是,这一躲,她竟然一下子没坐稳,半个身子都要掉在外边了。
师尊小心!辛姮见状,惊呼一声,一把伸手拉住了她,却又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清风白云,和行于碧空之上的小舟
燕渺被方才这一下弄岔了气,在辛姮怀里喘了半天才缓了过来,一抬头却见辛姮正低着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燕渺这才反应过来,将要挣脱辛姮的怀抱,却见辛姮的手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心里忽然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受。
明明这样亲近也不是头一次了,明明更亲近的事也做过不少,明明先前是她自己不怎么在乎与人交往的距离。可近来,怎么这简单的举动都能乱了她的心?
师尊,你没事吧?辛姮也微红着脸,问着。
许是燕渺心脏跳动的速度太快,她听见那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也莫名变快了。
没事,燕渺故作镇定,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啊,好,辛姮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连忙松开燕渺的手,又挪回了自己方才的位置,是弟子唐突了。
唉,她就不该做这些越界之举。本想着断了自己的那些糊涂念头,可没想到,当她发现燕渺可能对自己有意时,一切都顾不得了。心里被克制许久的念头再一次疯狂地苏醒,她只想亲近她、再亲近她明明已决定了,不再如此的!
可那毕竟是燕渺啊辛姮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燕渺见面前的辛姮忽然又正经起来,一副乖巧模样,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心里竟忽然有了些恼意。又这样乖巧,明明方才还那样轻浮,她心想着,你和那酒馆里的女子那样亲密,对韩高也很亲近,又几次三番唐突我,真不知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气辛姮唐突自己,还是在气她对那么多人都如此亲近。不过若说起来,她从前也并不计较那些唐突,思来想去,还是后者更令人气愤。
燕渺想着,忽然又想起自己撞见的那些画面,一时竟生起闷气来,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她本就不解世俗情爱,如今骤然全被自己撞上,还是这样的复杂情况,只觉得头疼,胳膊不由得搭在了舟边撑着身子,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辛姮见她如此,一时又后悔起自己方才的举动来,明明已经很久没再犯过了。想着,辛姮也谨慎起来,只是装作看风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燕渺见辛姮又这样乖巧沉默,仿佛方才那个故意黏着她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便索性闭了眼不再看她。可刚闭了眼,她便又想起了这些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觉又睁开眼来,静静地看着她。好在辛姮也在看风景,她并没有被发现。
然而辛姮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便发现了,只是因她不想燕渺再一副做贼的模样偷偷看她,这才装作不知。她心里也纠结的很,一面想去亲近她,另一面却又顾虑太多,硬生生把那些念头牢牢地压在了自己心里。
一路上,两人都这样心不在焉,但总算糊里糊涂地到了昆仑丘。两人落了地,下了小舟,收了法器,只见槿秦他们已在路旁的仙家驿站坐着歇脚了。时候还早,一行人打算略坐坐,再上山呈帖。
这里虽是昆仑丘接待来往仙家的驿站,但驿站里打杂的却都只是些求仙访道的凡人。这些人虽是凡人,却也因见惯了神仙,而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如往常一般斟酒倒茶。
燕渺见槿秦已带着她的两个徒儿坐了一桌,便带着辛姮坐了稍远的一桌。槿秦看了一眼燕渺,并没有说话。可辛姮坐下来之后却忍不住了,她印象里的燕渺对槿秦一向很是信任、亲近,为此她从前没少暗地里吃槿秦的飞醋。怎么这几日,燕渺像是故意不搭理槿秦一般?
师尊,我们会不会坐得太远了?辛姮问。
不远,刚好。燕渺回答着,先给辛姮斟了茶。
辛姮见了,也不好再问。只听槿秦那边传来声音,似是在问有多少仙家已经到了。只听驿馆中人回答道:今天到了很多,只是我们也认不得都是哪一家的。
那青城段家可来了?段家外出赴会,所有人都会衣紫衣,戴高冠,很好认的。段樊连忙问着。
那人想了想,答道:是有这么一群人,今早便来了。
段樊听了,便看向槿秦,央求道:师尊,那我们也快些上山吧。我许久没见家人了,实在是想念得紧。
槿秦听了,便道:也好。喝完这杯茶,整理下着装,我们便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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