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庄知鱼点点头,强作镇定,“那、那我把它放回去。”她说着,只觉这书简烫手。怎么每次和穆玖伏单独相处时,都会发生这样令人尴尬的事?想着,她低头看了眼标签上的代码,转头又要向书架堆里钻。
看着庄知鱼慌慌张张的模样,穆玖伏不禁悄悄地笑。但随即,她又敛了笑容,跟了上去:“你要是想了解迎修术,我这里倒是有些书可以推荐给你。”
“不必!”庄知鱼慌忙拒绝,“那东西,我又用不上,我就是随便看看……”她把书简放回原位,又转头看向穆玖伏:“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和强夺灵力有关的术法。你知道什么吗?”
穆玖伏立在书架旁,又靠在了墙上。“你想知道,智明是被什么术法夺去了灵力?”穆玖伏问。
“嗯,”庄知鱼点头,“而且术管局监测不到灵力痕迹,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已经,好几次了。”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奇怪,很多事都不一定有结果,”穆玖伏说,“就像小时候丢的自行车总是找不回来一样。”剩下的话,穆玖伏没再说出口了。
“不过我有认识一位术管局的专员,”穆玖伏说,“她告诉我,他们很重视这个案子,在查了。一个地区频繁出现监测不到的术法痕迹,本身就是很可疑的事,他们已经在考虑把这几个案子并案处理了。”
“不过,”穆玖伏说着,也走进了书架里,“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我确实看过几本介绍禁术的书,知道一些禁术。但是很可惜,这些禁术要么伤人、要么伤己,很多已经失传,只留了个名字。强夺灵力的术法,以前也有一些。但是从清代开始,就渐渐没有记载了。印象里,最后一次记载出现在民国,还仅仅是疑似,之后,就没有了。”
“民国?”庄知鱼有些惊讶。
“是,”穆玖伏说,“整个清代,记载都是缺失的。民国的那次,也缺少史料,不足为据。”
“那……迎修术呢?算是禁术吗?”庄知鱼问。
“迎修术只是名声不好,”穆玖伏回答,“但它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是用来提升灵力的……算不上是禁术。相比之下,迷魂术都更像是禁术,现在也的确有学者在讨论,要不要把迷魂术列入禁术名单。”穆玖伏说着,在书架上翻找了一通,挑挑拣拣,终于拿出了三本,递给庄知鱼。
“《东土古代禁术概论》《禁术发展史》《禁术研究论稿》,这三本都是今人写的,你看起来不会太费劲,”穆玖伏说,“如果你看了这三本之后,还有想了解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找书。”
庄知鱼抱着那三本书,随意翻了翻,又忍不住打趣她:“你对禁术那么了解啊?”
穆玖伏一笑:“我申请不周山书院的博士时,也在申请课题。当时,招生办的邓主任生怕我跑了,又知道我没办法在凡人的世界正常生活,就特意给我申请到了一些福利,让我住在学校里,还能使用图书馆。那一两年,四楼的书就被我看遍了。”
“挺好。”庄知鱼说。
穆玖伏沉默了一瞬,又说:“很抱歉,当时没能陪在你身边。”
庄知鱼垂了眼,笑了笑:“又说这些干嘛呀?都过去了。”她说着,抱着书飞快地从穆玖伏身边走过:“我又不是真的鱼,没了水就不能活了。”她说着,顿了顿:“没有说你水的意思!”
穆玖伏低头偷偷地笑:“我知道。”
庄知鱼清了清嗓子,又把话题拉扯回来:“所以,你也不用继续愧疚。以后,就不要再提啦!”她说着,一手抱着三本书,又伸出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种“好朋友”的肢体动作。
穆玖伏听了,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陪着她在借书机上扫了码,出了门。秋风不一定送爽,但一定送凉。庄知鱼裹了裹衣服,又吸了吸鼻子,她转头看向穆玖伏,忽然觉得很奇怪:“你不是来看书的吗?怎么跟着我出来了。”
穆玖伏看向远方,路灯昏暗,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你穿得太少了,”她没有回答庄知鱼的话,只是如此说着,“最近又在降温。”
“哦,我不冷……阿嚏!”打脸总是这么快,庄知鱼不禁僵在了原地,又尴尬地笑。
“我陪你回去吧。”穆玖伏说着,随手拿出了一个暖宝宝,放在了她手里,又帮她抱过了那三本书。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庄知鱼问。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挑衅,但庄知鱼的确是发自内心地疑惑:她明明说要来看书,怎么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呢?如果她因此耽误了事,但她岂不是欠了她的人情?人情欠来欠去,就说不清了。一旦说不清,就麻烦了。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自己的状态也不适合更进一步……她怎么能欠她的人情呢?一定要把苗头掐断!
庄知鱼的想象力一向是很丰富的,她总是会忍不住推演未来的事。如今穆玖伏仅仅是说了一句话,她便想到了未来长远的可能。
穆玖伏听见她这个问题,不禁扭头看向她,在看到她的眼神时,穆玖伏不禁轻轻地笑。“又在胡思乱想?”她问。
“没有,”庄知鱼说,“我只是觉得,我自己也可以回宿舍。”
“小鱼,”穆玖伏歪了歪头,“我们曾经种过情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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