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及时地救樊甜恬于社死现场。
“不用审了。”她听见齐昭海道:“宋冥不是凶手,她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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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队,不会吧?你居然相信宋冥了?”
直到走出审讯室后,石延仍旧满脸诧异:“她身上有嫌疑,撒谎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刚刚说报案人也有嫌疑的,不是你吗?”
齐昭海动作稍滞。
眼底似有一丝心虚掠过。
这罕见的举动,让边上的樊甜恬忍不住产生了片刻困惑——难不成,齐队长多说那句话并非刻意针对宋冥,而是别有目的?
但很快,她就狠狠抛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们的队长一直爱岗敬业,总不可能是为了让宋冥留下他的电话号码,特意找了个借口吧?
一定是她言情文看多了!
一定是的!
“瞎说,我才没信她。我只是发现了新的证据。”齐昭海生硬地转移开话题:“我按照刚才宋冥交代的行程轨迹,把你们拿回来的监控来回看了几遍,发现沿途居然有几个本该拍到她的监控在案发前就坏了。坏掉的监控都在学校里,是很关键的证据。虽然说这些监控也有录下视频,但是画面被斑点和十字线遮挡得非常严重,大概是被谁用激光笔烧坏了cmos传感器。”
损坏的时间,巧合得令人生疑。
樊甜恬提出质疑:“学校没报修吗?修监控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这个我问过物业。”石延抢答:“他们说最近忙着学校的一个大活动,想着报修很快,晚点也没事,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总之,现在只有一个位置隐蔽的小卖部监控拍到了宋冥。而且,还只是她路过时的部分身影。虽然不能完全洗脱嫌疑,但起码能说明她没有说谎。”齐昭海点开监控视频,展示画面里宋冥略显模糊的身形与衣角:
“宋冥有一点说得很对,现在学校里她与房仁延矛盾最深。房仁延死后,她绝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岂不是跟自曝没有区别?”
樊甜恬抿起唇:“所以说,有人想嫁祸给宋冥?”
答案毋庸置疑。
现在的情形,对宋冥太过不利。她的作案动机最为充分,只有凶手开过的画箱中,还发现了遗留的发丝。就连时间证明,她也只有一个模糊得看不清面目的身影。
这正是凶手想要的。
他想要宋冥孤立无援,带着满身嫌疑坠入泥沼。然而,齐昭海就偏偏要给她一线生机。
“没罪的人应该被彻底洗清嫌疑,有罪的人也不该被疏忽放过。”齐昭海语焉不详,目光却径直穿透面前的双面镜,带着些许晦涩的情绪,落在审讯室里的宋冥身上:“或许,我们会需要一个懂心理学的人。”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推门而出。
眼前的门才刚关上,石延立刻捂着脸仰头哀叹:“齐队这是在折腾人吧!这都快凌晨了,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些心理学的专家啊?”
“这里不就有吗?”
樊甜恬微微一笑,示意石延看向对面正阖眸小憩的宋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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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宋冥缓缓睁眼。
她一动,长睫上的灯光便簌簌洒落,如同在黑暗的审讯室里下了一场新雪。
紧接着,她看见了齐昭海。
熟悉的眉目,令宋冥不禁回想起旧美术楼前,他那毫无来由的怒意。
“审讯我这个嫌疑人,还能劳烦齐队长大驾,真是受宠若惊。”宋冥的嗓音被倦意磨得微哑,带着讥诮的冷意。
像在雪水里浸过似的。
“我不是来审讯的。”齐昭海皱起眉,仿佛被什么给轻刺了一下。
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你的嫌疑虽然暂时洗清,但仍有疑点。因为,有人事先破坏监控,导致你最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了。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让你完全洗清嫌疑。”
噩耗从天而降。
宋冥的心,被扯得猛然一坠。
昏暗的视线里,她仿佛看见一张正在收拢的巨网。无形而阴毒的绳索缠绕交织,勒进血肉,暗中筹划着将猎物深困网中。而她已身在陷阱,无处可逃。
是谁这样心肠歹毒?
宋冥的指尖缓缓掐进掌心。然而,齐昭海的声音仍然在耳畔响起。
“凶手想要嫁祸给你。”
齐昭海踏着每一个重音,步步紧逼:“虽然你无意间成为报案人,在一定程度上打乱凶手的计划。但他既然敢这么做,手里想来还有其他的底牌。”
那张底盘,必定更为致命。
宋冥下意识蹙起眉,却见齐昭海已走至她面前。他蓦然俯身贴近,单手撑在宋冥身后的椅背上。
两人间的距离,急剧缩短。
四目相对。
尽管宋冥清晰地知道,这是给嫌疑人施加心理压力的常用手段。然而,此刻被禁锢在手臂与椅背的夹缝中时,她依然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齐队长想说什么?”
宋冥话音平静,却不由自主地绷紧肩线。
不料,齐昭海不仅没后退,甚至还恶劣地扬起断眉,故意挨近了几分:“没什么,只是来转告你一声,你已经被凶手盯上了。要想彻底洗清嫌疑,就只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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