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嬴霍,想来定是能抵抗得住诱惑,不畏左相的权势欺压。且这岳州地势易守难攻,正需要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能人座位后方指点,嬴霍为不二人选。”
高行也何尝不知眼下嬴霍为最佳人选,只是到底他怕珍嫔事后同他闹起来,到时候使得他脸面上过不去罢了。虽说如此,可此时也算得上板上钉钉了,不论是何等要事,在遇到国家大事面前,统统都得让步。
高行也清了清嗓子,道:“既如此,便定下他吧,希望他不要让朕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章大人疑惑道:“陛下,这......左相那边?”
高行也冷哼一声,一脸阴恻地道:“自己的人出了乱子不保全自己,还要往上扑,当真不怕沾了自己一身腥。朕明日自会下一道旨,让左相自行选举出一位人选出来顶替。”
章大人有些不懂了,这方才明眼看着陛下是要削弱左相的权势,连这代替副使的人选都已经定下了,怎得突然说要让左相自行选定人选呢,这不是让左相到时监守自盗吗。
只是陛下的上意他也不敢妄加揣测,有道是无情最是帝王家,他可不是活腻了敢随意猜测陛下在想什么。
许是他的沉默有些时间长了,高行也轻笑一声,问道:“你是否觉得朕态度反复,先前刚定好的人选,转头便又改口?”
章大人忙回道:“臣不敢。”
高行也冷笑一声,“有何不敢的?你看看他们那些人当朕是个傻子,随便都敢糊弄朕。”
他心中不满依旧,若换作平时是不会这般收不住口,只是这几日的糟心事实在太多。即便是高行也这般意志坚定的人,也忍不住破戒骂上几句心中才觉得痛快。
不过发泄归发泄,这自己的人总是要交代好的,否则只让他回去猜难免误事。于是高行也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条理清晰地道:“这剿匪并不算什么难事,可也不算简单。尤其事情出在岳州,岳州是左相的地盘,他根基深厚,想来这次的贼寇之乱并非明眼那么简单。
若只是简单的□□,带兵镇压便可,可若是因管理不善引起的群众□□,那可就不只是剿匪那么简单了,这牵扯之广,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
“这事宜早不宜晚,不论是何等原因引起的□□,左相定然不愿在自己的地界上安插旁的人。所以他定会排除万难与右相斗个不死不休,扶持一位自己的人接任副使,如此重要之事却做得如此慌张。
再加上他定然会公然贪墨军银,这乱子是定然免不了会出的,纵使是他不出错,朕也会想办法让他出错。到时朕会派遣赢霍前往辅助新上任的副使,那地方局势复杂,一待通过他们自己人的帮助将事情善了之后,便可秋后算账。
不论是降级、罚封抑或者是抄家治罪都是再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章大人心间猛然一跳,只感觉到一阵后怕与惊心,这仅仅只是挑个人选之事,陛下便能想得如此深入。甚至连后续的完善之法,都已经统统计划好了。
这人选一事,看似是他自己呈报给的陛下,可章大人细细想来,又觉得陛下对自己与诸位大人抉择出的人选心中早有了定论。这明显就是料中所有,就差他开口说出赢霍这个名字了。
想到这里,章大人不得不心中惊叹一声,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
说完了这副使人选一事,还有该如何给原来的副使定罪一事没有下结论,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高行也最近过得不大痛快,他不想随随便便的就将人处理掉,一则左相右相定然会有一人乐得其见,他总得想出一个法子来让他们都不好受才行。
神思飞转,不多时高行也便想出一个绝妙无双的法子来,他手肘撑在案桌上。修长的手指划过脸颊,将肩上垂下的发丝撩往脑后,唇角的笑意越发地不怀好意。
他勾了勾唇,笑着道:“朕让你办件事......”
短短三言两语,便刷新了这位章大人的四次认知,无耻,太无耻了。这计谋怎么能这么无耻呢!他当真是怀疑自己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高行也,以往瞧着他是那般稳重高贵的人,没想到用起这等子挑拨离间,后宅内院的手段来,也是毫不逊色。
啧啧啧——
不愧为皇帝,想必即便他身为一个女子,也能在后宫里活得如鱼得水。
章大人一通脑补下来,对上高行也似笑非笑的目光,到底也是不敢再细想了。这般可怕的人,他还是尽量少在陛下面前摆弄自己的小聪明,多走正道才是正事。
于是他听完后,连忙开口回道:“此事臣绝技给陛下办好,不出半日便能传来好消息,陛下尽可放心。”
高行也终于露出了两日以来最舒心的笑容,只是正事都说完了,他忽得想起来。自己后宫那位天赋异禀喜欢养猪种菜的那位秋贵人,好像是这位章大人的外甥女。
第二十七章
想起来这个,他忽得疾步从案桌前走了出来,直直走向章大人面前。可怜的老大人全然不知自己在后宫那位外甥女给他闯了多大的祸事,只一心以为自己办砸了事,陛下要对他发作,于是一动也不敢动。
全身上下紧绷着,全然进入了戒备的状态,唯独呼吸保持着正常,以免自己出什么乱子。
高行也走到他面前,半天不言语,忽得伸出手来捏起他的下巴。手上使了一点力气,章大人不敢违逆,只得顺着那个力道抬起头来,只见入目那双寒眸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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